酒宴散后,陶商派人送高干,高柔,仲长统等人下去休息,而他则是亲自送袁谭回驿馆。

二人在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袁谭也不是纯纯的傻蛋,他对陶商的优厚待遇虽然很是感激,但其有时候多多少少的也在揣摩陶商的意图。

凭陶商的身份和地位,袁谭不会认为陶商会无缘无故的跟自己攀交情,自己虽然是名门袁氏之子,毕竟陶商也是东南霸主,只是简单的交往而不想从自己身上图点什么是不现实的。

马车抵达了驿馆之后,陶商笑着对袁谭道:“兄长,到地方了,早些歇息,我择日将你和高兄一同送回河北,眼下的战乱较多,到处兵荒马乱的,不是好时机,你们在稍稍忍耐一段时日。”

袁谭下了马车,踌躇了一下,道:“陶兄弟,我想问你几句话,可否?”

陶商跳下马车,笑道:“兄长有何事想问的,小弟无有不从。”

袁谭看着陶商和善的笑容,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该问的话还是要问的。

他措辞良久,方道:“陶兄弟,说起来,你我认识的时日也算不短了,虽然你是属于袁某的敌对阵营,但袁某对你无论如何都是恨不起来的,不说别的,按照常理,我也是应该死在你手里两次了。”

陶商轻轻的摆了摆手,道:“兄长无需这般见外,你我兄弟之间,还需客气些什么?”

袁谭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道:“还有今日你将不杀高干的人情送给我,让高干承情于我……陶兄弟,袁某好歹也是一州刺史,有些事情,还是能看的出来的!若说你只是无意为之,袁某自然不信!你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陶商收敛笑容,深深的看了袁谭一眼。

嗯,确实是如同袁谭所说的,再怎么说这小子也是出身袁氏豪门,且也曾做过一方刺史,若是就这么轻易被自己糊弄过去了,那也就不是袁氏的子孙了。

而且归根结底,这小子跟自己再怎么好,也只是表面现象,历史上这家伙为了权位,与亲生弟弟反目成仇,毫不顾忌手足之情,属于狼心狗肺的那种人,纯种的!

斟酌了一下措辞,陶商随即道:“显思兄,既然你说出来了,那我也不想瞒你,实话跟你说吧,我现在是在帮你翌日继承大将军的位置而打下基础。”

袁谭一听这话,眉头顿时一紧

他定定的看着陶商,一字一顿的道:“你想挟持掌控袁某不成?”

陶商呵呵一笑,道:“袁兄,小家子气了,我纵然是想,但你觉得此事可能吗?你袁家虎踞河北四州之地,放眼天下,有哪个能掌控的了你袁家的?天子怕是也不成吧。”

袁谭闻言沉默了。

陶商说的确实是有道理,他拿什么掌控自己?他好像确实没有这个能耐。

陶商继续对袁谭道:“还是当年的那句话,只要兄长能成为河北之主,小弟日后便有了一个宽松的环境,进可攻退可守,如果有朝一日,小弟当真挡不得河北之威,那归降兄长,兄长想必亦是不会薄待于我?兄长,你说是吧?”

面对这种试探,袁谭还能说些什么?

他自然是一个劲的点头,连连说那是那是。

不过袁谭心中也在打着他的小算盘。

既然陶商想协助自己上位,那何乐而不为呢?

只要自己当上了河北之主,日后如何对待陶商,或是又应该怎么对待徐州,还不是凭自己的心情?

不管陶商对自己再怎么够义气,在立场上他也不过是河北的敌人而已。

想通了这些,袁谭心中的大石头方才落地,便开始以他的角度,开始筹谋怎么谋算陶商,从他的身上获取更多的支持。

但袁谭的这种变化,早就在陶商的预料之内。

这种白眼狼,不咬你那才叫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