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卫大营,帅帐。

抚远大将军,武威侯秦梁高坐上首主位,面前案几上插满令箭,一把仪剑放在剑座上,以示威严。

旁边金黄锦盒中有一面虎符,这是主帅调兵遣将的权利象征,为天子所赐。

王巩坐在帅帐下座左手第一位,这位秦梁愈发倚重的大将,气度沉稳,面相忠厚,眼神凝正。

贾环并非第一次见,对他的印象,甚至比当初对吴常的印象还好。

此刻亦是面带笑容的看着贾环。

孙仁、郑德还有一贾环不认识的大将,依次分列左右大座上。

另有一桌案上摆着笔墨纸砚位于一角,为军中记官所有,是个年轻人,不用问,贾环也知道,此人一定姓索。

剩下的将校,则全都披挂整齐,肃立两厢。

“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宁国侯贾环,拜见大将军!”

帅帐中,贾环单膝行军礼相拜。

这是军中不二的规矩,报名而入,为军纪所在。

不在帅帐时,还可散漫些。

一入议军机之节堂,尤其是在正式相面之时,谁敢放肆,便是侮辱军威。

这是要斩首的大罪。

见贾环如此懂事,没有仗着秦梁对他的宠爱就肆意,不少满耳闻其跋扈名的将校,脸上都露出了一抹笑意。

秦梁点点头,沉声道:“一路西来,可有差池?”

贾环回道:“并无。”

秦梁再道:“可与御林重甲军发生冲突?”

贾环道:“也无。一路上,末将与皇城南门守将秦风等人,观摩彰武侯以五千军旗为营,操演军阵,收益一二,自愧不如良多。”

贾环声音有些低沉。

这幅“谦虚”的姿态,让许多初次相见,但对贾环之名如雷贯耳的将校们刮目相看,纷纷暗道果然传言不可信。

这哪里是传闻中,敢和天子争锋,天老大地老二贾环老大他哥的做派?

秦梁见状,嘴角一抹笑意一闪而逝后,沉声道:“所谓军阵娴熟,与武道套路娴熟是一个道理。

练是一定要练,但也不必过于迷信。

兵法军阵,终归还是要在战场,在实战中检验功劳的。

论军阵,本帅大帐中,多有兵法大家。

他们却不是闭门造车,而是在战场上厮杀中磨砺出来的。

汝日后可多多请教,必有所获。”

贾环闻言,躬身对帅帐中的将校们行礼,道:“贾环厚颜,请教诸位将军,望不吝赐教。”

以贾环今时今日的身份,此举既可称为礼贤下士,也有资格称为不耻下问了。

连王巩等人都起身回礼,言道不敢,但可相互讨论印证。

几番客套后,倒也彼此熟悉了不少。

秦梁又命传令官传秦风、牛奔等一干衙内报名而入。

对上秦风一干人,秦梁的面色黑沉了不少,声音肃穆,丝毫没有因为秦风是他儿子,牛奔温博等人是牛继宗温严正等军方巨头的衙内而缓和。

秦梁一番严厉告诫后,就命行军司马将秦风等人带下去安置了。

并交代,这些人与普通士卒同吃同住……

看着秦风等人被训的一脸懵逼的表情,贾环有些不厚道的咧嘴偷笑,被一群伙伴们恨的咬牙……

随之,帅帐内将校们也都散了帐。

秦梁又对贾环介绍了军中记,果不出贾环所想,这个名唤索靖的中年人,是武威索家的子弟,算起来,还是索蓝宇的堂叔。

此人虽是一张西北人普遍的黑红脸,但举止颇为有礼,很有君子之相。

没有因贾环的身份而刻意交好,也没有酸腐之气故作清高。

与贾环点到为止的谈了两句后,就告辞而去了。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