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也想不明白,以自己母亲这般的脑子,是如何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之中活下来的?

无力道:“当然知道了……”

“那该如何是好?”,淑慎贵妃颇有些六神无主。

“无妨”,相对于她,六皇子倒是淡定无比:“父皇年富力强,并无立储之念,我还有的是时间。”

“再者说……”,六皇子面露讥讽之色:“满朝武,谁人不知我那四哥就是个废物点心,最后赢的,一定是我。”

淑慎贵妃心下不安,但见儿子面色沉稳,便也压下纷杂心境,伸手揽过六皇子,笑道:“我儿龙凤之姿,岂是那帮庸才可比?”

……

黄德坊,赵王府内。

后花园凉亭之中,赵王一身玄色金边刺绣常服,站在鸟笼前,手中拿着根羽毛,正在逗弄笼中的鸟儿。

他身形修长,面容清秀,五官端正,气质沉稳不迫,举止之间自有一番风度。

正专心逗鸟之时,亭外有一周身裹在黑袍之中的人飞快跑来,在他身后单膝跪地,拱手道:“殿下,有消息了。”

“讲”,赵王头也未回的道。

那人垂首道:“殿下神机妙算,今日朝会,那顾宾赋果按咱们的人所请,上请立太子,但却被陛下随手搪塞了过去。”

“呵呵呵”,赵王清隽的脸上浮出一抹傲然之色。

“另,魏王也听从耿长思之计,入宫请陛下命其督造皇陵”,那人又道。

旋即抬起眼眸,望着眼前的年轻人,脸上尽是钦佩之情。

别看现下六皇子跟魏王闹的火热,可俩人还是被自己主子放在股掌之间玩弄,完全翻不起半点浪花。

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如何不让他敬佩。

只是,他心里还有些想不明白。

“殿下,小人斗胆一问,魏王如此一来,岂不是平白得了好名声?以后……岂不是殿下心腹之患?”

赵王阴郁的笑了几声,道:“我那四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材,决计不会是六弟的对手,若是在此时一杆子将他打死,六弟下一步,岂不是便要瞄准了我?”

“现下有他冲在前头与六弟打生打死,我才好有机会腾出手,去做些别的事。”

讲到此处,他好似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眉头微凝,问道:“依你之见,经御林司扫荡之后,关内可有继续发展势力的可能?”

一听御林司,那人苦笑几声,道:“殿下,贾瓒手下战力之雄厚,实乃小人生平仅见,现下莫说关内,便是汉中与洛阳等地,山野之间也尽被他扫了个干干净净。”

“奴才还打探到,他近些时日还往山东和晋地派了兵马,看样子也是要旧戏重演一遍,咱们……怕是没机会了……”

听到这里,赵王面色也露出几抹苦涩之意,轻叹一声,喃喃道:“贾瓒啊贾瓒,你让本王如何说你的好?”

“你为了本王的江山尽心尽力,这是好事,可你又实实在在的影响到了本王,着实是让人又爱又恨。”

稍微感慨了一番,赵王一副头疼模样,挥手道:“你去吧,本王再好好想想。”

跪在地上的那人这才起身,躬身退出凉亭。

一出凉亭,一抹阳光照在他裹在黑袍之下的脸上。

若是贾瓒在此,一定会认得此人。

他便是曾在贾瓒第一次带队剿匪时,在淳化县所遇到的淳化知县,本该早就是个死人了的戴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