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杉见他们为了份贺礼,僵持不下,上前一步,接过件袋,望着几人,道:

“我先帮忙代收了,至于要不要,婚礼之后,再说吧,别耽误了吉时……”

杉杉的提醒,舒晚方才坚定的选择,让季家人黑下去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季司寒再次扫了眼宋斯越,见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没有避讳的,盯着舒晚。

他心下有些不舒服,又有些同情,总之,这些复杂的情绪,令他烦躁不已。

他干脆拽起舒晚的手,提步往后院方向走去,眼不见为净……

舒晚跟在他身后,小小声问他:“你是不是又吃醋了?”

季司寒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满都是高傲,“我会吃醋?”

他才不会告诉她,刚才她无视自己,走向宋斯越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舒晚看了眼紧紧抓着她的那只手,唇角染上一抹幸福笑意。

明明生怕她跑了,还说没有,简直就是一只傲娇又口是心非的孔雀。

她抬头,看向季司寒俊美无双的侧脸,“孔雀,我们去哪里举办婚礼?”

季司寒垂下纤长微卷的眼睫,皱眉问她,“什么孔雀?”

舒晚放下提着前面裙摆的手,拍了拍他的臂膀,“我刚给你取的绰号,怎么样,好听吗?”

大婚之日,被她气了两次的季司寒,抬手掐了掐她的脸颊,“你给我等着,晚上让你哭着求饶。”

舒晚不怕死的,抬起下巴,往他面前送了送,“你要是觉得不好听,那换成大醋王也行的。”

季司寒:……

舒晚抱着他的手臂,晃了晃,“快告诉我,到底在哪里举办婚礼?”

男人瞧着她似乎在撒娇,方才被她吓到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爱尔兰。”

爱尔兰,一个禁止离婚的地方。

他选这样一个地方,是想告诉她——

在他的婚姻里,没有离异,只有丧偶。

穿着洁白婚纱、洁白礼服,宛若一对璧人的男女,说说笑笑,走向草坪。

身后跟着的,是高高在上的季家人,以及新娘的朋友,还有她的外甥女……

其他的,便是四十几人的跟妆团队,以及上百位随行的职业保镖……

他们纷纷上了直升机,只有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望着一架架直升机划过天际。

良久过后,他垂下眼眸,盯着自己的双腿,看了半晌,淡淡的,轻启唇齿:

“顾哲,回帝都之后,你去秦家一趟,把婚事退了。”

他和秦家大小姐是签了协议的,并不爱对方,一切都只是各取所需。

秦家大小姐是为了不让家里人催婚,他是怕舒晚心存内疚,没法坚定选择季司寒。

现在她已经跨过心里阻碍,当着他的面,坦坦荡荡,大大方方的,告诉他,没季司寒不行。

所以,这一纸协议,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一切的一切,都彻彻底底的,全部结束了……

“顾总,其实秦家大小姐也还不错,要不您……”

“你和小悠的婚事,也快了吧……”

顾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斯越打断:“需要什么贺礼,跟我说。”

顾哲望着脸色惨白的男人,轻轻摇了摇头:“我不需要贺礼,我只希望您能走出来。”

走出前面三十年的时光,往后看看,还有三十年,又三十年的,漫长时光,在等着他。

堂堂顾氏总裁,又何必为了一个不再爱他的女人,死守在原地,故步自封,画地为牢呢。

宋斯越再次抬头,看向天空,那些直升机,还在接连,往蓝天白云上急速飞去……

“顾哲,如果你从小到大,只为一个人而活,你会发现,永远也不可能走出来。”

“而且,你瞧……”

顾哲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天空,“瞧什么?”

宋斯越勾着嘴角,笑着说:“瞧,我和她举行婚礼那天,就没有那么好的天气呢。”

足以证明,他不是舒晚的良配,只有那个叫季司寒的男人才是,因为连老天爷都在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