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景帝之时,兴起了一场灭佛运动,莲华宗烟消云散,后来灭佛运动结束,一帮无相宗的和尚接管了这里,重新修缮。

这帮和尚可有钱得很。

坊中居民,一来可出租房屋,给善信居住,二来可接昭国寺修葺房屋等杂活,过的也还算安逸。

张彪此来,是为了找香积厨借钱。

只要药材产地出事的消息属实,他就能小赚一笔,还钱后还能囤下一批药材。

刚进坊门,便闻寺院钟声。

此时已过晌午,依旧香客如云,张彪对这寺院不熟,却晓得这帮和尚套路,直接找了知客僧,亮出腰牌,道明来意。

“原来是六扇门的捕头大人…”

昭国寺掌管香积厨的,是一位叫法善监院,身宽体胖,面慈目善,查验过身份后,微笑道:“张捕头勿怪,虽说您是公门之人,但千两银子不是小数,总要问清缘由。”

张彪见状也不奇怪。

各地寺庙放贷,从春到秋,百姓利息为五成,公门中人利三成。

也就是说,一百两银子,从春耕到秋收,要还一百五十两,妥妥的高利贷。

就这,百姓还感激涕零。

因为京兆府也放贷,并且利息加倍,百姓借百两,从春到秋,要还二百两,公门之人也没优惠。

至于香积厨的钱,除去和尚自己的,大多是京城大小官员存放,按月支取利息。

这是京中许多小官俸禄微薄,却能活得滋润的原因,同时也是寺庙生存之道。

同理,和尚们也不怕你欠钱不还,因为告到京兆府,不良人们就会连夜捉拿,领取赏银。

张彪沉默了一下,“实不相瞒,想做些药材生意,缺少本钱。”

法善和尚先是一愣,随后摇头笑道:“张捕头是想囤药低买高卖吧,来晚一步也。”

“昨日夜间,便有不少人来支取存银,甚至借了数倍,恐怕如今不止安仁坊,就连那些城外药商存货,也都被人包

了…”

张彪眼角抽搐,“动作这么快?”

法善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却听得茶室敲门声响起,同时伴着个焦急地声音,“监院,后堂出了点事…”

法善听到,眼神微变,但还是笑着对张彪道:“张捕头还请稍等,容贫僧处理点杂事。”

张彪装作心不在焉的模样点了点头,“大师先忙,在下等等就是。”

法善双手合十,匆匆离开,还不忘顺手关上了门。

他刚出门,张彪便一个闪身,贴在门边,附耳倾听。

“监院,那些人…”

“闭嘴!”

一声训斥,脚步声便迅速远去。

张彪摇了摇头,来到桌边坐下,端着茶杯若有所思。

药材的事,估计别想了。

大梁朝三百年发展,大小势力盘根错节,他这小捕头想从这些人嘴里抢口肉,简直是难上加难。

看来只能另想办法。

还有,霍锋要他留意附近几坊道观寺院动静,尤其是挂单的江湖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