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谷泰带人离去以后,现场所剩下的就唯有大夏百姓。 楚逸转过身来,看着那些因激动而哭嚎不止的百姓,轻声道:“此事以毙,诸位都回去吧。” “你们被害的家人,官府会负责安葬逝者已矣,总算惩戒了恶首,还逝者一个公道,不过活着的人,还是要活下去的。” 一语说完,楚逸便要带人离去。 噗通。 噗通。 先是一声,紧接着便是接连不止的跪拜声,现场所有的百姓皆跪拜在地。 “谢谢公子!” 老媪身体颤抖,因激动而显得面色有一些红润,她颤着声,对楚逸连连道谢。 站在马车边缘,楚逸看了一眼仍在不断跪谢的百姓,对身旁已吓到面色苍白的郑知龙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百姓。” “其实,他们要求的并不多,只要你对他们好,那么他们便会感念你一辈子。” 郑知龙张了张嘴,神情惶恐的他终究还是不知说些什么。 这里出了如此大的乱子,作为长安令的他能不知情? 实则,郑知龙早就已经有所耳闻。 从昨夜开始,他便吕嬃接到百姓的举报,说这里来了一群犬戎人,肆无忌惮的强抢民女。 不过,郑知龙根本就不敢去管,尤其在确认了这些犬戎人,并非普通的行商之后,他更是问都不敢问上一句。 而正因郑知龙的不作为,事情最终才会发酵到这一步。 直至今日,得闻黑卫的人与这些犬戎人发生了冲突,郑知龙这才在大惊之下连忙赶来,而当他见到楚逸以后,更是当场懵逼。 他不知道,楚逸为何会在此地。 更不知道,楚逸会如何发落自己。 尤其,在见了今日这一幕之后,他比以前还要更加的敬畏楚逸。 若说以前,那最多也就是因为楚逸与生俱来的身份、权势,而现在则是要多上一层被鲜血所染红的恐惧。 犬戎可汗之子啊!那可是犬戎皇族,竟然说砍就给砍了? 直至此刻,郑知龙脑海中依旧回荡着,楚逸持剑而立,人头飞落的那个画面,久久无法平息。 不过,与恐惧夹杂在一处的,却有一丝让郑知龙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感觉……真爽啊! “太上皇,臣……” “不必多言。” 摆了摆手,楚逸上了马车,扭头看向郑知龙,淡淡的说道:“这件事你便是想管,亦无能为力,明哲保身虽是不对,但也未必就是错,今后好自为之吧。” 说完,楚逸放下了车帘,马车在黑卫的簇拥下朝着凉宫方向驶去。 郑知龙呆呆的立在原地,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虽然太上皇并未责怪,但不知为何,他却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一次最为重要,足以改变他人生轨迹的机会。 马车里,经过了此前的那一番起落,楚逸的精神有些疲惫。 但即便是在假寐,他也未曾停止思索。 术虎安哲目中无人,猖狂至极,挑衅大夏尊严,当杀! 但在杀掉之后,楚逸所要想的,便是后果问题! 这个烂摊子,他无论如何都要收拾。 至于说郑知龙…… 恰如楚逸对他所说的那般,明哲保身这不是错,但也足以证明郑知龙无论是品性,还是责任感,都不达不到楚逸所期望的预期。 不过,此人的能力还是可以的,待马铃薯成功推广以后,也就只能让郑知龙继续负责这一摊子,其他的就不用指望他了。 当然,这么算下来,郑知龙的政治生命,也将走到尽头,再无前进的可能。 楚逸没责罚他,但当做下这种决定以后,实则便是对他最为残酷的责罚。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很快便到了凉宫。 起身,回道凉宫内,见吕倩与赵月娥那受到惊吓的脸色,楚逸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上沾染了血迹,低头一看还不少,胸前整整一大片,下摆上同样也散落了许多。 这些,全都是术虎安哲的鲜血。 “太上皇可曾受伤?” 吕倩十分聪明,她并未询问楚逸去做了什么,只是关切的询问着他的身体状况。 “这并非本皇的血,本皇也未曾受伤,不必担心。” 给了吕倩一个宽心的笑容,楚逸端起茶盏大喝了两口,赵月娥这才走上前来说道:“奴婢伺候太上皇将衣服换掉吧?” <

> “不用。” 楚逸放下茶盏,淡淡的说道:“先见了人再说。” 见了人? 听到这话,吕倩与赵月娥都有一些错愕,她们并没听到禀报,说今日有人求见啊? 而就在此时,一名宦官跑了进来。 “启禀太上皇,左相吕儒晦,典客张元吉,太仆王阜,右大夫甘汤,上将军霍龙,于宫外求见。” 惊闻此言,楚逸还不觉如何,吕倩与赵月娥则是对视了一下,明媚的大眼中皆写满了惊叹:简直神了! 难道,太上皇还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楚逸并未理会二女如何做想,淡淡的回了一句将他们带到正殿以后,又转首对吕倩说了两句话以让她宽心,这才动身而去。 从后方的侧门走入蹭点,楚逸才刚进来,就感受到了吕儒晦几人的目光。 而他们,也同样看到了楚逸身上的血迹。 霍龙见状大为震动,而吕儒晦、甘汤等则是面色阴郁。 尤其,以吕儒晦为首。 “太上皇,老臣得闻,方才犬戎左贤王所住之处发生了意外,有大规模的械斗冲突,导致数十人受伤,其中千户大将术虎安哲更是惨死当场。” “老臣敢问,此事,是否属实?” 吕儒晦拱了拱身,开门见山的问道。 楚逸不见喜怒,缓缓做下以后,这才平静的说道:“不实。” 这一句否认,大大超乎而来吕儒晦的预料,他先是一愣,紧接着继续说道:“但消息的来源上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