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不是因爲你,我岂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含着满嘴的血肉,王桀状若疯魔。 喃喃的说了两句,就將已因疼痛、惊惧,而浑身抽搐的甘汤甩到了一旁,对着衡山王就扑了上去。 “妈呀!” 甘汤的惨状歷歷在目。 王桀竟又对自己扑来,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的楚钧,更是被嚇的直接瘫软在地。 双腿不要命一般的蹬踹,彷彿如此就可让自己向着后方退去,或是阻挡住正在前扑的王桀。 可隨着瞳孔中,那犹如恶魔般的身影越来越近,楚钧终是双眼一翻,当场晕闕。 晕闕的同时。 下身更是流露了阵阵腥臭的液体、污浊物。 就当疯狂的王桀,將要扑到楚钧身上之时。 突然,不知何时已到他们身前的霍风一脚踹出,將王桀踹飞了一米多远。 “將他拿下!” 霍风面色冰冷。 这王桀突然发疯,確实出人意料。 他伤的是甘汤,嚇的是楚钧。 可若他刚刚直接奔着太上皇扑上去了呢? 巨大的自责,使得霍风异常暴怒,恨不能將这可恶的混蛋斩杀当场。 但! 仅存的理智,还在告诫着他,自己不能这做。 待几名禁卫,將王桀彻底按到在地。 霍风这纔来到楚逸的面前,单膝下跪,羞愧道:“太上皇,臣失职,让您受惊了。” “无妨!” 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楚逸声音冰冷:“將他捆起来吧,留下一队禁军在此驻守。” 霍风点头。 继而,將目光看向了下身满是污浊物的楚钧身上,满是鄙夷。 他根本就想不通。 就这种废物,怎么还敢来与太上皇斗! “太上皇,衡山王要怎么办?” “把他送回城。” 楚逸平淡的吩咐了一语,转首看向了一旁蜷缩在地,仍哀嚎不断的甘汤:“再安排个医者,给这老狗诊治,免得他直接死了!” 吩咐完毕,楚逸这才转首看向左右的灾民。 感受着灾民们眼中的寄希、渴望,楚逸深吸了一口气,朗声道:“百姓们!” “你们此前所受到的不公,本皇已爲你们找了回来。” “但!就眼下,最爲紧要的,还是让你们填饱肚子。” “大家可以放心,本皇这一次將亲自监管,確保国的存粮,可以精准的下放到大家手中。” “这个寒冬虽冷,但还请百姓们放心。” “朝廷,从未忘记过你们!” 虽无长篇大论,更无引经据典,但仅仅只是这么平白的几句话,再加上楚逸之前所做的一切,就足以温暖所有人的心灵。 一时间。 万年的山呼之声不断。 所有的百姓,均激动不已,对着楚逸连连叩拜。 但楚逸,却没有那多的时间,就接受百姓们的叩拜。 不做犹豫。 楚逸连忙將身边的黑卫招呼过来,通知长安城內的百里奕让他即刻开仓放粮,亲自將粮食押运过来。 而他自己,则继续留在此地,指挥着禁卫军爲那些灾民搭建可以御寒的棚屋。 天气越来越冷,若还不尽快着手此事,不知得有多少灾民会在今夜就被冻死。 看着在人羣中有条不紊进行指挥的楚逸,霍璃轻咬了一下樱脣。 霍风纔刚刚指挥一队兵士去附近砍伐木材,就见到了霍璃的异状,连忙凑了上来。 眼中,满是钦佩,讚叹连连:“太上皇心系万民,此实乃我大夏之福,天下之福!” 又看了一眼楚逸的身影,霍璃点了点头,轻声道:“堂兄说的不错,太上皇確是一明君。” “有他在,大夏未必就不能中兴!” 一语说完。 霍璃神情变幻,眼中闪过了一抹哀凉,幽幽的说道:“但,他却並不是霍璃的良人。” “爲何?” 听到霍璃如此说,霍风不解:“太上皇还不够优秀?” “他非常的优秀,放眼天下,能得此高位,却还心系百姓,且有如此心机城府之人,也难以找出几个。”

“不过……”苦涩一笑:“正因爲他是太上皇,乃至我未来大夏的帝君,所以霍璃才这么说。” 霍风被气笑了:“祖爷说的没错,他老人家,就是平素太宠爱你了!” “难道到了此刻,你还活在自己那个理想的世界裏吗?” “堂妹!你看看,看看这些百姓!这,纔是现实!” 霍璃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只是……” 轻嘆了一声,霍璃轻声的说了一句:“怕!” 霍璃並没有告诉堂兄霍风,当初楚逸拿汉武帝爲他举例的事情。 早在刚刚,劝阻楚逸的时候,霍璃就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那种无边的压力。 帝王之怒,无言无形,却足以慑人心魄。 虽然楚逸说过,他可以保证,但霍璃的心中,却仍有一种难掩的恐惧,不断回盪。 她,不想成爲如陈阿娇或卫子夫一般的女子。 “怕?” 並不知晓霍璃心中所想,霍风撇嘴道:“你还有怕的人?” “我看你,这一天天就是喫的太饱!” 霍璃杏眼一翻,正要反驳。 可还不待她开口,不远处的楚逸就已朗声喊道:“璃儿,我口渴了,去给我烧一壶热水。” 楚逸的自称以由之前的太上皇,重新变回了我,证明他重新將彼此身份,摆正到了平等的位置。 可即便如此,霍璃仍旧被气到鼓起了白嫩的脸颊:“你这是拿我当婢女呢吗?” 楚逸皱眉:“怎得?那我自己去烧?” 心中的余悸尚未消散。 突然见到楚逸皱眉的样子,霍璃没来由的一阵心虚,纵有不满也难以发泄,只能气恼的跺了跺脚,一脸的看向堂兄霍风。 “太上皇有令,你还不快去?” 若是旁人敢这么指使堂妹,霍风绝对要直接抽刀子上去拼命。 但如果是太上皇,他唯一的反应,就只有幸灾乐祸。 看着霍璃负气远去的背影,还不忘补刀。 “多烧点,我也渴了……” 而就在霍风调笑堂妹的同时。 衡山王连同破相的甘汤,亦被送回到了长安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