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溪眼底滑过一丝落寞,低垂下了头,道:“大人这么过去只怕是不好,府上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放大人进去,而且南绛她不认识主子,主子何必呢……”

云令政胸腔起伏,重重呼出一口气来:“你倒是提醒了我,她现在的确是不认识我了。”

照溪急忙开口:“所以大人还是不要去了,当初的白小姐走得突然,大人虽然不高兴了一阵,可后面还是过去了,照溪相信大人会度过……”

“去找战奴。”云令政没听她说什么,只是思绪转了一圈,就吩咐了下去。

照溪以为云令政想通了,她面上露出欣慰之色。

她就说,大人这般的人,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只是没等照溪高兴太久,到了战奴那处,她就听见她崇敬的大人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我要最好的人皮做易容,既然是这样的蛊,那且不知道是凭什么来认定我的。我要隐去身份,容貌,气息,再度近她身。”

照溪的瞳孔狠狠地颤了颤,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抬眼看见云令政眼底带着不可撼动的决心,那非要南绛不可的信念,她闭了嘴,只在心中念念:大人,她如何值得,你又何必。

明明教她的时候字字句句头头是道,明明告诫她别动心的时候,说得那么好,可是轮到大人他自己,怎么就非要不可了。

战奴从短暂的震惊之中醒悟过来,道:“大人,你可知道,要是这么做,有朝一日她认出你来了,她身体里面还有一只噬心蛊,很有可能会要了她的命。大人是毫发无损的,情爱这种事情,自始至终,伤的都是女子的身心,大人可想好了?”

“医者不问前因后果,战奴先生,越界了。我不会让这么一天发生,即便是有这么一天,她发现了是我,转头就能忘记我。而且,我也不信这噬心蛊真的要等到她死的时候,才能消失。”云令政走到了一旁坐下,势在必得。

战奴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想着云令政现在的身体,南绛现在的情况,一切都是未知数,他们的前途未来,都是未知。

“是人皮易容,我在纸上写了怎么用了。还有药,你去试试吧,别的我就不管不说了。”战奴到底给了他。

云令政看着那易容,自嘲一笑。

他这样的人,有朝一日,还要用这种方法去接触南绛。

起身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战奴突然开口问:“大人,您可有悔?”

一瞬间,南绛跟他相识相知,再到他全然栽在南绛手里,恍然如同死前的走马灯一样从云令政的眼前飞速流过。

云令政抿唇,迈出门槛,什么话都没说。

战奴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云令政的身影越来越远,他想,应该是悔的,否则,何故不应声呢。

才转身,战奴准备收拾东西之际,就听见了外面又有人来。

转过头,肩膀就被打住。

一看,是云墨裴。

云墨裴跟云家三公子是双生子,他自小身体不好,如今入春,病将来。

战奴以为是来找他要药的。

谁知道云墨裴笑笑,跟狐狸一样的眯了眯眼,扫扫战奴肩膀的褶皱:“战奴先生,整点非常好的保胎丸给我吧!多少银子,你开口,不还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