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10）

“这样一来的话，接下来就只能靠我们个完成多米诺骨牌的工作了。”刘星也一起被带走后，阿南左右看了看，双手抱胸说道。 “是这样了，虽然之前我们之间也有过这样那样的猜疑和不愉快，但在搞破坏的人都走了，钥匙的问题也不用担心了的当下我们就好好合作吧。”一向鲁莽暴躁的何木也跟着说。 “我当然没问题，误入灵界没有人员伤亡就是最好的结果了。”白亚耸了耸肩，第一次有了一点未成年人的样子。 “个人花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啊，还剩下挺多的呢接下来只能速度快点了。”罗真的发言里有点儿不情愿的感觉，但也说得过去。 何木多看了她一眼，但也没想太多。他记得罗真似乎和白亚有旧怨，现在这样不能‘报仇’，或许也有些不甘心吧。 “不用不甘心，白亚那小子的性命我一定会留下的！也算是帮你报仇了只不过这需要一点儿代价！”何木漫不经心地想着。 四个人‘齐心协力’工作几天之后，监狱长宣布：“从今天起，每晚都能越狱了哦！” 阿南无所谓道：“这个消息没意义了吧？有钥匙的人都被流放了。” 罗真摆多米诺骨牌摆累了，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摇摇头：“不一定，谁也不知道钥匙有多少把，说不定我们中间有人有钥匙呢？” 阿南听她这样说，坚持地说：“就算我们中有人有钥匙，也会选择一起过关，我们都一起努力这么久了，不会背叛的！对吧——你说呢？” 最后一个问句，是她扭过头和另一边的何木说的。何木当然没反驳，笑着说：“当然。虽然之前有看不顺眼的人，但到了现在也算是想法改变了很多吧。” 就这样，监狱长下达的通知好像只是湖面上因为蜻蜓点水泛起的一圈涟漪，很快湖面又平静如镜，一点儿不受影响。到了晚上，四个人也一起吃了晚餐，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地回房间休息。 到了凌晨，大多数人睡得最熟的时候，何木悄悄起床了。他对这座‘监狱’已经足够了解，所以能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动静来到‘后门’，正是一开始监狱长就提到过的，越狱钥匙用来开的那扇门。 “哈哈，接下来就是越狱时间了！”何木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直藏着的钥匙。 “真没想到，钥匙真的不只一把。不过也没关系了，刘星那家伙已经被流放了，我才是唯一的胜利者。” “话说回来，‘胜利’真的要给那些普通人，也算是一种浪费吧？一亿元是很多了，但在灵界，完成任务、获得胜利这些事，是能提升灵能力者的！相比之下，钱又算什么！” 这也是他从得到钥匙起，就打定主意要越狱，而不是见鬼的和其他人摆多米诺骨牌通关的原因——哪怕是单纯从奖金数额也能得出结论，越狱离开肯定是比工作减刑通关更大的胜利！ 是的，何木也是灵能力者！只不过他不是那种15岁稳定灵性，然后按部就班提升的灵能力者。他是成年以后因为一场危及生命的交通事故，突然达到灵能力者的标准的，算是因祸得福吧。 不过他的天赋有限，而且不满国内对灵能力者的条条框框，最后选择了出国——就算是他这种上限很低的灵能力者，在国外给私人做事，也能赚得盆满钵满。更不要说灵能力者在国外自由的多，至少中下层的灵能力者在国外是比国内更随心所欲的。 “这种人渣的程度，我终于想起来了你就是一年前和我去过同一‘箱庭’的面具男吧？”突然，白亚的声音响了起来，打断了何木的幻想和自言自语。 白亚一年前进入灵界时，同行的有个戴面具的男人，当时他是获得最终胜利的人，那个面具男输的挺惨的——他记得特别清楚，这一方面是他记忆力好，另一方面也是对方的卑鄙无下限让人印象深刻。 何木先是一惊，但很快又平复了下来：“啊你想起来了？不过想起来也没用了，我就要一个人取得‘胜利’了！至于你，就留下来等死吧！” 说话间将钥匙往锁孔里捅，显然是怕出意外。 “因为上次的事，所以一定要让我死？”白亚无奈地笑了，又问：“那小罗和阿南小姐呢难道是为了麻痹我，所以让她们一起死——别试了，那把钥匙不对，打不开的。” “什、什么？”何木盯着手里的钥匙，似乎是被眼前的事实冲击到了，完全僵硬了。 这个时候罗真和阿南也从之前躲藏的树后走了出来，罗真侧头对阿南说：“打赌是阿南姐你输了啊” 阿南看起来兴致不高，不，是相当失望。她‘嗯’了一声，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然后她几

乎是一步一顿地走到了僵硬着的何木面前——‘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以为你至少” 阿南和何木曾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何木的那个交通事故就是他们分手的原因，当时两个人都身受重伤，然后就没联系过了。在那件事上，阿南有些理亏，这也是她这次一直按何木说的做的原因。 她一直以为何木只是埋怨她而已，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个地步，亲手将她往死亡的深渊里推——他如果越狱成功，其他3人就会被留在灵界，等待他们的只有死！ 罗真和阿南打了个赌，如果何木越狱，她就要主动使用一次暴力，让自己被流放。现在这件事也做完了，剩下的就简单了。 “就连阿南姐也安全了，需要处理的就只有你了。”罗真和白亚站到了一起，话是对何木说的。 何木像是才清醒过来一样，看看手里的钥匙，看看罗真和白亚：“假钥匙？假钥匙是你们制作的？真钥匙真钥匙也在你们手里？” 反应过来的何木立刻就要使用‘暴力’——流放总比越狱后被留下好！ 因为对已经流放的人使用暴力是可以的，所以他没有对距离他最近的阿南出手，他的目标是罗真。但在他靠近前，罗真和白亚就消失了——白亚是‘奥术师’，‘奥术师’序列八‘侦探’的特有能力之一是‘隐身’ 罗真感觉自己身上好像披了一层细纱，看外面还是看得清的，但会朦胧很多，像是加了一层很厉害的滤镜。 白亚抓住罗真的手，不只是带她隐身，还带着她快速移动起来。 何木找不到白亚和罗真了，他知道‘隐身’不可能持续下去，但他也不敢离开后门去找解除了隐身的白亚。他害怕找人的时间，白亚和罗真就绕到了后门越狱。 他一直守着后门，就这样过去了一天一夜。别说找人了，喝水吃东西都不敢。等到罗真和白亚再次出现，他没有立刻要动用‘暴力’——两天时间，足够他们流放他了，他们没有这样做，当然是要他死！ 而且他死之前，还要狠狠折磨他。 白亚问罗真“这样就好了吗？” 罗真点点头：“这样就够了，反正从头到尾他真正伤害的人也只有阿南姐吧，这样就算是为阿南姐报仇了。” 这个时候天也亮了，监狱长出现了。在何木不可思议的表情里，他宣布何木被投票流放了。 这样解决了最后一件事，罗真和白亚才站到后门前，用钥匙越狱成功。 越狱成功，离开灵界，最开始的12人重新上了来时的那辆大巴车。 罗真问了阿南现实生活中的一个银行账户，准备自己真的得到所谓‘奖金’了，就给阿南打一千万过去，弥补她的一千万负债惩罚。然后就发现，白亚也在做一样的事，他问了阿部和莉莉的账户。 目光相接，又很快移开。 “我还以为亚你会用奖金帮所有人呢。”阿部有些意外，他印象中的白亚就是那种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不只是学习，个人品德方面也无可挑剔。 也不是说，不打算帮其他人就是品德瑕疵了，只是 “这个嘛”白亚笑了笑，却没有解释更多。 问完了账户，白亚没有回到自己的位置，而是坐到了罗真旁边：“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这一次误入灵界，罗真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虽然看起来非常成熟，行动力超强，一点不像个小女生，取舍拿捏的时候让人恍惚间觉得是个杀伐决断的老手了。但是，她总在细节上表现出和他很不一样的特质。 外冷内热和他完全相反。 阿部以为他会尽力帮助所有人，但他知道自己不会。他以为罗真会尽力帮助所有人，用她那种不太热心的样子，但她也没有。 罗真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白亚在说什么，‘唔’了一声：“我一直认为，‘拯救’‘救助’这种事，从来都是不平等的。从来没人能全部拯救，所以取舍是必然的。” “我只救我想救的人——”说到这里，罗真顿了一下，侧过头来看向白亚，眼睛里带着笑意：“这也算是作为预备灵能力者的‘觉悟’吧，师兄？” 白亚还没回过神来‘师兄’是什么意思，就和他们误入这趟‘黑车’时一样，一瞬之间就变了天地。罗真眨了眨眼睛，她又回到了小汽车上，窗外的景色是去机场的路，接她的黄女士正压低了声音和司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