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发说:“你可拉倒吧!谁买?差不多四年前,有个马来西亚的牌商弄到一尊刚加持完的山精,最后卖给一个新加坡的老板,也才卖到五千美元,合不到十三万泰铢!”方刚说那种销售方式不对头,山精不是普通佛牌,卖的人不能嫌便宜,买的人也不能嫌贵,这才好成交,就按我说的没错。

“得,反正是你的东西,压到手里也不能坏,”杨秀发说,“平时就让阿赞ki加持去呗,那玩意又不会变质。”

方刚能听出杨秀发明显的不满意,哈哈笑着说,要是我能卖到这个价格,你服不服气。杨秀发说:“你要是能卖四十万泰铢,我再给你找个小老婆,保证不比张妃差。方刚连忙说不要,我可没那么多精力,要对付两个老婆,而且也不是那种人,没有女朋友怎么玩都可以,结婚后就要好好过日子。

不光老谢和杨秀发,方刚也把山精的消息群发给他认识的所有牌商、旅行社老板和导游等相关人物,出货价四十万泰铢,你们自己随意加价,能卖到四十百是你们的能耐。但这些人基本都是同样的反馈——太高了,要是十万泰铢差不多。但方刚的态度也很明确,不还价。

转眼半月过去,阿赞ki那边通知方刚,山精已经加持完毕,再继续加持也没必要,这就足够了。方刚开车把山精取回公寓,半路在曼谷的礼品店买了个大小正合适的檀木盒和两块红布,将山精用红布包裹好,放进新买的保险柜里。看到这尊干巴巴的山精,方刚心想这东西能保人三代富贵,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又动了自己供奉的念头,但阿赞ki说得很清楚,几十年间东南亚都没有人能顺利供奉完一代,更别说三代了。

这天,张妃特意从曼谷来到芭提雅看方刚,在外面吃完饭回来,方刚神秘地说:“想不想看个好东西?”

“臭流氓!”张妃脸红了,骂道。

方刚就是一愣,立刻明白过来,他哈哈大笑,搂着张妃的肩膀说你们当老师的怎么思想也这么低俗,我要给你看的东西,整个东南亚也没几个,就在这个保险柜里。张妃很疑惑,于是方刚打开保险柜,拿出木盒,给她看了山精。

在张妃惊讶的时候,方刚解释山精的功用。张妃皱起眉头:“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东西,这就是当时你们去菲律宾萨马岛抓回来的?真是吓人。”

“是啊,”方刚笑着说,“但它可很值钱,杨秀发他们建议我只卖十几万泰铢,但我觉得他肯定能卖出高价!要说这东西的诱惑力是真大,我都想自己供奉了,可惜禁忌太多。”

张妃问道:“都有什么禁忌?”方刚就说出来,听到这些禁忌,张妃顿时脸上变色,连声音都在发抖,“你、你千万别打它的主意,可不能自己去供奉,听到了吗?”

方刚疑惑地问:“怎么?”

“这东西太可怕了,”张妃说,“简直就是测试人心险恶的工具,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做得到?所以你不要有这种念头!”

看到她的表情这么认真,方刚也很意外:“你以前听仇老师讲起过山精吗?”张妃摇摇头说从来没有。方刚问,“那你怎么这么肯定,没有人能顺利供奉那东西?”

张妃说:“你已经在泰国做了三年,难道还不了解人性?人的本性都是贪婪的,这是从动物时代遗传过来的天性,再怎么进化,人也是动物,只不过高级一些而已。有些人的贪婪本性能被理性所压制,有的人克制强,有的人就弱。再加上巨大的诱惑面前,就算那些克制能力再强的人,也会更容易堕落,就是这个道理。”

方刚没想到张妃这个完全不懂什么叫山精的人,居然能把人性看得比自己还要透彻,他说:“你放心,我虽然是牌商,但却只戴正牌,从来没有供过邪牌和阴物,这个山精我还要卖大价钱呢,保证不会碰它!”

“你发誓?”张妃不放心。

方刚只好举起右手,说要是自己供奉了这个东西,就出门让雷给劈成木炭。张妃这才放心了,说也不能卖给亲戚和朋友,后来又改口说这山精最好你不要卖,它卖给谁,最后都会把这个人给坑死,那可是造孽的事。方刚说:“你的意思是,只能让老谢、杨秀发他们去卖,或者别的牌商?”

张妃说:“老谢和杨秀发也是朋友,不仅仅是你的生意伙伴,他们卖山精也要背因果,你希望你的朋友损福报吗?就让那些跟你没什么交情的牌商去卖吧,你也不要拿提成。”方刚苦笑,说那我岂不是有毛病,费这么大辛苦从菲律宾萨马岛抓到山鬼,加持成山精,到时候拱手白送给其他牌商去卖,我连个辛苦费也得不到,图什么呢。

“你哪怕收一分钱,也是要跟着背因果的,”张妃劝道,“所以不能分钱。”

方刚哼了声;“要是这么说,山精让谁卖都倒霉,那些牌商就算跟我无亲无故、无交无过,那也等于坑了他们,毕竟山精是从我手里拿到的,从理论上讲,这个业障不是也有我一份吗?”

张妃说:“当然有了!最好是你把这个山精给深埋地下,或者干脆烧掉。”方刚顿时把头摇得像拔浪鼓,说那怎么可以,费这么大劲找到山精,可不是为了给它下葬的。张妃说,“你们那是为了解决马科斯被山鬼咬中而在体内产生的鬼毒。”

方刚笑起来:“就算让其他牌商卖,我也总要收个成本钱吧?”张妃说不能收,就当送给他们。方刚说,“靠,那我还不如埋了呢,为什么要白送!”

“埋了那是最好,”张妃回答,“但你舍不得啊。“

方刚说:“就算我想白送,也不可能有牌商敢要的!这么厉害的供奉物,谁都能大赚一笔,哪个牌商会相信,有人为了怕背因果、造业障而不敢收钱?他们一定会认为这里面有猫腻,送不出去的!”

张妃想了想:“那就收个很少的成本钱,五万泰铢最多。”

方刚非常地郁闷,心想五万泰铢,当时几个人大老远跑去菲律宾的萨马岛,且不说付出多少辛苦,光大家的机票钱就不止这些。他又想,也许女人思维的重点不同于男人,她们更看重稳定和安全的生活,但自己的生活,从惠州跑路出来,就跟安全再也没关系了,几次进深山,哪次不是冒险的。所以,他觉得有些话也不能全听,自己还是要有主见。

又过去半个月,这段时间,光老谢就打过十几通电话,都是咨询山精的价格事宜。说他有几个老客户倒是很感兴趣,但一听到价格就打退堂鼓,说卖得太贵了,要十万块钱人民币,问能不能打折。

“我早说过,”方刚说,“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讨价还价,一分钱都不行。你也千万不要因为想赚钱,就把提成压低,但随你,反正我的出货价就是四十万泰铢。”

老谢嘬着牙花;“我说方老板啊……这太贵啦,东南亚这么多佛牌古曼小鬼仔路过,最贵的也就才七八万泰铢,而且效果也都不错,可这个要四十万,他们都被价格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