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刚这才明白为什么阿赞ki不高兴,原来是这个原因。但想到之前自己和杨秀发都做过这种事,去乱葬岗甚至村坟找陈年尸骨,用来修法或者驱邪,再不就是制作阴物之用,现在看来,其实都是在做坏事。

贝姆冷笑:“我又不是僧侣,为什么要做好事,等什么时候去寺庙出家,再考虑这些。”

阿赞ki说道:“修法的目的是什么,你是否知道?”

“为了满足好奇心吧。”贝姆有些发愣,看了看他回答。

阿赞ki说:“这只是一部分,有的求财,有的求名,修法最重要的是,要找到修法真正的意义,你是要用这些法术来做什么,还是在修法的过程中领悟到什么。”

贝姆看了看他:“那你有答案了吗?”

阿赞ki回答:“没有。我在碧瑶山加持那些日军阴灵十五年,在这个过程中,有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找到了修法的真正意义,而且一次比一次更明晰。可没多久又会觉得,之前的想法全是虚假,又开始迷茫。所以我还要回到那里,继续寻找修法的真谛,也是人活着的真谛。”

“我不懂,”贝姆说,“也不想懂,只知道我现在就想一心修法,把法术修到最强,至于什么目的,以后用来做什么,并不想考虑。”

方刚说:“修完之后要出山吗?要接生意吗,要收钱吗?要接触那些明星吗?”

“当然要了,不然我修法做什么呢?”贝姆回答,“但收钱是次要的,主要是为了证明我的法力,得到所有人的认可,那才满足!”

方刚把之前阿赞久的话转告给他,贝姆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方刚也没打算再多讲,就跟阿赞ki回到塔孟。车上,阿赞ki说:“看来,我还是距离领悟到人生的真谛离得太远了。因为当初要不是我把吉蔑咒传给贝姆,他也不会被巫术所蛊惑,变成这样,这些我原本早该想到。”

“那不是你的错,”方刚叹气,“像你这样的阿赞都找不到人生的意义,我这种人更不能。要不是我为了有个关系紧密的上游阿赞,也不会极力去劝贝姆修法,这是我一手造成的,不过,既然他觉得修法这么重要,我也无法阻拦,只能在日后贝姆修成出山之后,尽量帮他少结仇结怨。”

阿赞ki靠着椅背,闭上眼睛说道:“人在海上的旋涡中,已经不是自己能控制。”

回到曼谷,方刚先给那两个盯梢者打电话,他们都说没有单良的踪影。方刚心想他很有可能已经回国,就算没回国内,只要他不想让人看到,随便躲在某个偏僻之处,永远也不会被发现,只得暂时放弃。找到舒大鹏,问是否结伴回广州。舒大鹏说:“距离你结婚还有一个月,来得及,我先在这里的赌场多帮一个月工,能拿几千泰铢,最主要的是,最近我手气很正,每晚都赢钱!”他神秘兮兮。

“跟我回广东不用路费,”方刚说,“我带你悄悄过境。要是你自己回的话,就得自己掏机票钱,也要三千多块。”

舒大鹏笑起来:“都是洒洒水,不就是一万多泰铢吗,最近我每晚都能赢到手一两千泰铢,多的时候有三千多!”方刚说那好,最好你能赢出一架客机的钱,到时候我回泰国也能省时间。

为了省钱,方刚仍然是开车直接来到泰北,再从老路过境老挝,悄悄地进入云南,最后再乘火车回广州。两人开始筹备婚事,但张妃可能是回广州之后反而水土不服,总是打不起精神,她就打电话给在长沙的堂弟和堂妹到广州帮忙。方刚有了两个帮手,才算能忙得过来,晚上也有人跟他出去吃宵夜、喝酒。有时候路过按摩店,堂弟问方刚要不要进去放松放松,方刚连连摇头,说这种一看就是有特殊服务,不能去。

“那不是更应该去?”堂弟连忙说,“我们最近这么忙,也要发泄一下嘛!”

方刚回答:“你还没有结婚,可以去,但我不行。已经跟你姐姐订婚,我早已经不去那种地方了。”堂弟笑话方刚是在说大话,就是胆小,肯定是平时很少去那种地方。方刚哼了声,“我当年成天喝酒赌钱、k歌做马杀鸡的时候,你可能还在尿床!”

堂弟哈哈大笑,指着方刚说吹牛,方刚也懒得解释。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马上就到婚期了。方刚让仇老师带上阿赞久,跟舒大鹏共同飞回广州。原本他想把阿赞ki也请来,但他表示不太喜欢婚礼那种场合,就推辞没来。方刚看到舒大鹏整个人都兴高采烈,走路都昂着头,看来应该是没少赢钱。杨秀发和阿君也从台湾赶到,提前两天,张妃的所有家人和亲朋都被方刚安排的两辆大巴车从长沙开到广州,包下整座旅馆给他们住。

第二天就是正日,婚礼如期进行。方刚并没有松懈,他还在防着单良和阿赞枯,但也知道就算他们还有这个心,也不可能给参加婚礼的所有人都下降头水,就算他想,也没这么多原料。于是,方刚只对他和张妃、杨秀发、阿君、仇老师和阿赞久的饮食严密防护。后三人为了避免中招,只好在酒席中不吃不喝,而方刚和张妃是婚礼的主角,自然也没什么机会吃饭。

为了保险,方刚又在广州某保安公司雇了六个人,让他们穿着便装,分别在六个重要地点布控监视,发现有可疑人物就要上去盘问,措施的严密程度堪比政要。

仪式开始之后,主持人特意向大家介绍,方刚是泰籍华人,在东南亚经商多年,是中国与东南亚之间的佛教交流者。大家都很羡慕,方刚脸上带着笑,心想要是这些人知道自己平时做的都是什么生意、接触过什么阴料、去过什么场所,估计都能吐出来。

方刚因为父母早亡,于是就让仇老师和阿赞久充当长辈,一个是他在泰国的亦师亦哥的人,一个是泰国的资深法师兼朋友。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因为两人身份特殊,所以参加婚礼的人也都并没觉得别扭。尤其看到斜披白袍、前胸和后背都是经咒纹刺的阿赞久,这些人都觉得开了眼界,从来没见过泰国的巫师。阿赞久用泰语说了些祝福的话,再由仇老师负责翻译。

他说完后,大家都热烈鼓掌,方刚觉得并不是阿赞久说得多好,而是大家都下意识觉得,这泰国法师说出来的话,就是比中国跳大神的有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