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房子的墙体木板,生着浓密的黑色苔藓,屋顶、院落铺着一层厚厚的树叶, 树叶下面压着腐烂的老树叶,发出浓郁的霉味。 褪色的黑木门,用麻绳粗的铁链缠绕了七八圈,牢牢锁住。 木门左下角,却破损了个碗大的洞,洞内一片漆黑,像是饥饿的嘴巴,正在等待访客! “就是这里啊!” 尚子兴奋的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没错,这就是本地有名的平尾鬼屋啦!” 慎介洋洋得意的拿出相机开始拍摄女孩尚子。 尚子俯身半弯着腰,手臂撑着大腿,嬉皮笑脸的欣赏着房子周围的环境。 这特么是跑鬼屋来找死了?吴恒这会有种骂娘的冲动。 “听说从房子里会有女鬼冒出来哦!尚子小姐,请对着镜头说句话,做个自我介绍吧。” 慎介将鸭舌帽的帽沿朝后戴在脑袋上,手持摄像机,将镜头聚焦在尚子脖颈下方的咫尺范围内。 “人家不要了啦,因为没化妆的原因,不能出境了啦!” “来嘛,万一真拍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 两个找死的废物! 吴恒怒了,愚蠢的人,果然会连累别人一起死啊。 这具身体虽然生活习惯下头,但平时爱好也就喝喝酒,练练手艺,结果喝醉了稀里糊涂就被好朋友慎介带到这里。 “今天我来到了平尾鬼屋,听说”尚子体嫌口正直的开始对着摄像头,做起自我介绍。 吴恒突然感觉到,从鬼屋内有一股窥视感渐渐传来。 那门下角的破洞,似乎黑的更加深邃了一些,仿佛被什么挡住了。 他上前一把拽住慎介的衣领,将其拎起,从对方口袋掏出汽车钥匙。 然后将其如同丢垃圾一样扔在地上,返回汽车内,点火踩油门。 “纳尼,弦一郎你干嘛呀!” 尚子看到吴恒粗鲁的将慎介丢到地上,就要开车离开,赶紧冲进还没关闭的后车门,坐到后座上,质问道。 吴恒没有理会,直接踩下油门,向着来时方向驶去。 “喂,等等我!” “弦一郎,尚子,你们两个混蛋,那是我的车!” 慎介看到两人丢下他离开了,在后面追赶着大声喊道。 “慎介还没上车,弦一郎快停车啊!” 后车门被急速奔驰的气流带动,嘭的一声闭合上。 尚子焦急的拍打着车窗。 吴恒充耳不闻,反倒加大了油门,慎介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弦一郎,你怎么这样,慎介是你最好的朋友啊,他一个人在森林里会有危险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停车,我就报警说你害死了慎介。” 尚子坐立不安,可是高速疾驰的汽车,让她不敢再做出多余的动作,只能一直唠叨。 然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担忧。赶紧把胸前的敞开的纽扣系上,将衣领向上面提了提。 汽车向来路行驶了10分钟。 最后一丝阳光余辉消失,道路上彻底陷入黑夜。 两旁一排排歪斜的老树,被车灯映出的阴影随着远近距离,变幻扭曲, 它们张牙舞爪的挥舞着,树干上枯裂的黑色硬皮,如同焚烧过的尸体。 “你要下车去陪他吗?” 吴恒这个时候才有心思回了句话,这个女人很吵。 “头好痒啊,欸?这是什么啊?” 尚子没有回答吴恒的话,反而挠了挠头,从头上捋下一撮黑色干枯长发。 她的头发是染成黑橘色的,并没有这么长。 吴恒从后视镜看到尚子的动作,脸色一沉,这女人已经被盯上了。 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盯上的,能不能打得过,但是能避则避,这种怪异玩意,打了也没什么价值。 他目前除了血液,并不能从一些灵体中获得什么。 “你想去找慎介不?”吴恒意有所指的问道。 “诶!真的吗,你愿意回去接慎介了吗,好呀好呀,弦一郎,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慎介的!” 尚子听到这话非常开心,她本身就对时尚的慎介有些心思,当然巴不得赶紧接回慎介。 只是弦一郎像变了个人一样,她甚至怀疑弦一郎想和慎介争抢她,又或者被怪异给附体了。 坐在车里,她非常害怕,毕竟两种情况不管哪一种她都不能接受,只是外面一片漆黑,车速又快,她也不敢跳车。 尚子想到慎介只顾着开心,竟然连手里捏着的黑色长发都忘了。 吱--! 一个急刹车,尚子的额头猛地撞到前座椅,哎呦的捂着头。 吴恒打开车门下车,将尚子从后车门拽了出来,甩到道路旁,快速关闭车门。 一脚油门,再次向着来时的大路驶去,那什么怪异玩意既然能追来,慎介估计已经没了,她既然那么想见慎介,就去见吧。 身后中性嗓音的尖叫声逐渐远去,这个女的终于不再捏着嗓子说话了,暴露了本音。 吴恒此刻心里发狠,要是怪异玩意再敢继续找他麻烦,那他就炸了这片森林。 五分钟后,吴恒穿过一道铁网栅栏门,驶入黑松北部高速道路。 道路上已经有了往来车辆,多了丝人气,吴恒按照地图向着记忆中的临时民宿方向驶去。 鬼屋那个玩意并没有追来。 车辆刚进入木曾郡的县道便熄了火,吴恒猜测可能是因为他在森林的道路上快速漂移造成的,这岛国车质量本来就不行,太轻太脆。 看了看导航只有不到两公里,他决定下车,向目标步行而去。 吴恒将车钥匙留在了车里,车门没有闭合,这辆车就留给有缘人吧! 毕竟这车也算沾染了鬼屋那怪玩意的气息,谁知道它会不会又闻着味找来。 吴恒沿着县道走了五分钟,约莫走了一半的路时。 前面出现两个身穿西装的中年社畜。 他们正拎着黑色公包站在原地,正指着马路对面,交谈接耳。 那个斜方向的视线,刚好被候车站点的牌子挡住一点,吴恒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的步伐慢慢放轻了,因为他听到了一阵声音。 唰唰唰--! 斜前方的马路对面,被路牌挡住的椅子上,传来了一阵仿佛用硬毛刷子,使劲刷东西声音。 唰唰唰…! 声音节奏,密集无序。 吴恒微微前行了两步,错开阻隔视线的路牌,隔着约莫30米距离,终于看到牌子后面的情况: 路边候车厅,一个穿着白色和服、披头散发的诡异女人,坐在木椅上,背对马路。 只能看到其白色背影。 她正用双手使劲的抓挠着身体,就好似身上有上千只跳蚤,痒的要将皮肉挠烂,一刻不停。 那唰唰声,正是她不停用双手指甲挠自己身体发出的声音。 “藤森桑,你看那个女人是怎么了?” 其中一个带着眼镜的社畜,对着另一个秃顶的说道。 “我们过去看看,也许她需要帮助。”秃顶社畜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你说的对,我看她很痒,她也许跟老公吵架出来了,需要洗个澡。” 眼镜中年闻言猥琐着笑道。 两个社畜中年对视一眼,向着马路对面走去。 晦气! 吴恒看了眼没有理会,径直加快脚步,越过两人,沿着县道向民宿走去。 走了两百米,隐约听到了后方传来两声惨叫声,男人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