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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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柴少荣 显然,贫苦不是对人性的一种历练,纯粹是不得已,如果要修炼人性,至少要食果腹,有立足之地,才有闲暇规矩思想。其实也不必非要较真这些问题,元宇想,反正现在贫苦的门槛太低,大家都觉得生活艰难,都厌弃贫穷,自己就应该不止要修炼自己,而是要正确看待奔向富足生活的那条路。 如此看,真正为富足而努力的那帮人没工夫矫情,自己还有闲暇矫情,而且矫情出了花样,说明远远不够努力。并且感觉每天都游走在可能食不果腹,无立足之地的边缘。如此看,柴少荣真是个优秀的青年人,富有,学识高,修养好,自带富裕生活浸润的良好习惯,生来都是现成的还知道努力争取。崔灿没理由不接受他。 只是,他在追求崔灿的问题上未免唯唯诺诺,不痛快。有事没事把她叫到办公室,经常性偷偷瞄着她的一举一动,未免有失老板的风范。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处在他那个层面上还缺乏优秀的女人吗?况且在某种层面上,女人都差不多了,选谁都不耽误人生。元宇想。当然,上述思辨的形态绝不包含玄音,玄音排除在一切尘世的规则之外。 正午明媚的阳光挤过楼群的缝隙,透过窗棂照在了崔灿的脸上。这份阳光来之不易,使得她的每句话所呈现的表情都妩媚。他们坐在了公司附近的一所羊汤馆里。元宇好像说过喜欢羊肉,羊杂汤和烧麦,这几天,崔灿一到中午便去信息部叫他到这里吃午饭。 元宇走神了,脑袋里像飘着羊油的下水汤,浮于表象的肮脏。崔灿嘟嘟嘴:“唉!唉!哥哥醒醒,醒醒了!咋跟你说啥都嗯嗯嗯!” “你说啥了?” “我说你今天别喝羊杂汤了,跟我一样吃面,再来一份羊排行不?” “羊排行,面不要,还要烧麦” “都是肉,你胃口还真好!” 元宇要了一瓶啤酒,慢慢喝着,崔灿要喝一杯,元宇不同意。 “你说柴少荣条件那么好,你为什么不接受他?”元宇直愣愣的问。 崔灿反应不及,蹊跷的看着元宇:“好端端的吃饭,你问他干嘛?公司里的人都跟你说啥了?” “没人跟我说啥----我情商那么低吗?我有眼力见儿” “你怎么知道我不接受他了?没准我心里偷着乐呢!” “你天天明目张胆的叫我吃饭-----能乐哪去!” “元宇哥开始关心我的感受了?” “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了?近乎人情的事我觉得我还可以。”小小的桌子上预备了各种蘸料,热腾腾的烧麦和面同时端了上来。这家小馆的烧麦还不错,皮更薄,陷略微油腻,味道跟北山角下的那家不相伯仲。虽然都不及少时记忆里只光顾过一次的那家。 吃的时候需要多蘸醋,少许酱油,点两滴芥末油,羊肉越膻越好,要一口一个,不能让汤汁流出来。如果能吃蒜堪称完美。元宇跟崔灿说着烧麦的妙处,崔灿撇撇嘴:“我可不羡慕-----你的爱好一般人接受不了” 她说:“公司里的人肯定都说我是柴少荣的女朋友,毕竟看热闹不嫌事大,我也懒得跟他们争辩。其实吧!我们彼此都没挑明,他什么都没说,我当然就谈不上是接受还是拒绝----好像我多自恋----只是吧,在你没出现之前,我似乎有点享受这个过程,毕竟谁被老板追都要掂量掂量,何况他还不老,标准富二代,我一个平凡小女子肯定也有点沾沾自喜。你来了之后呢----那就没什么可说了----”她把最后一句拉的意味深长,像她碗里的面条,还是会被她吞下去。 一口大烧麦下肚,元宇感觉正能量满满的,说:“我感觉----怎么我要坏了你的大好前程呢!” 柴少荣和经理刘形走进了羊汤馆,刘形走在前面,冲崔灿眨一下眼,假模假样说道:“哇!真巧,你们也在这里,最近特别怀念江滨的羊杂汤和大烧麦,今天硬拽着柴少来尝尝。怎么样?元宇?有没有点家乡的味道。” 元宇嘴里含着大烧麦,来不及回答,只是点点头。崔灿傻笑着向刘形摆摆手。柴少荣没说话,也不看崔灿,直接坐到了旁边的空位子上。这是目前元宇见到他最失态的一次。 元宇对柴少荣和刘形都有一定程度的好感,只要不具有无理的侵略性和压迫感,元宇对待上司都相当尊重,反之,即便是上帝骄纵,元宇一样会产生硬抗的抵触反击力。没有一点看笑话的意思,反而有点钦佩柴少荣的行为。一个优越感如此强的人,肯放下所谓的尊严来小馆里吃没经过除菌消毒的东西,无论什么原因,对他处于的层次来说都不是简单事。(对卫生的挑剔程度是彰显身份的一种表现吗) 崔灿没怎么吃,元宇吃了十二个烧麦,几乎一整块羊排,沟满壕平,心满意得。餐费被刘形结算
了,元宇省了一笔。出得门来,崔灿勉强一笑说:“你可真能吃-----我们以后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 信息的收集整合,编程上传等程序相当繁琐且复杂,虽然元宇喜爱这种工作,但诸多技术上的环节束缚了他的手脚。吴子弱不禁风,却是程序高手,据说高不可测。他的眼镜绝不白戴,好像隔绝了他与一切人的影像,只看得见电脑和服务器。他的胡子永远刮不净,衣服邹邹巴巴,身上似乎还有一股老朽的意味掩盖了年轻人该有的气息,因此不讨好。这当然不影响他,本身他就不看任何人的脸,反而还能更专注。元宇的出现好像打破了他的宁静,偏偏元宇还特欣赏他的个性,脸皮和耐心对他都升了一个等级,问这问那,孜孜不倦。他不胜其烦,惹急了也就推一推眼镜框说:“你自己慢慢琢磨,好吧” 有一日崔灿休息,柴少荣要约元宇去东城的一间酒吧。此举十分唐突,元宇觉得他欠考虑,要谈崔灿的事情随随便便找个时间和地方比这样郑重其事的好很多。他穿的十分正式,还带上了眼镜,元宇便也同意了。可是出门看见两个黑西装的大汉交叉手站在他的车旁,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元宇没说什么,上了车以后两个大汉也跟着上了车。元宇冷冷的问:“柴总是要跟我谈崔灿的事情吧?”柴少荣回答是。元宇说:“这两位先生是干什么的?让他们该去哪去哪,别让我看见。” 一位大汉‘卧槽’了一句,立刻从后座探过手臂突袭。元宇一把抓住对方手腕,微微一拧,大汉疼的哇哇大叫。几个人立刻又下了车。元宇也不等两个保镖言语,疾速出手,一个过肩摔撂倒了一个,一个回旋踢放倒了另一个。由于出手的力道有点重,两个人一时站不起身。 柴少荣目瞪口呆。元宇说:“上车吧柴老板,我不喜欢陌生人参与崔灿的感□□,明白吗?”他说:“对不起----是我冒失了----” 他开车的手法很和缓,能避让的一定避让,不是很远的路却耗费了很长的时间。两人都不想说话。 过了很久,他紧盯着路况的眼神好像稍稍松懈一些,才说;“我不是太明白,元宇先生,刚才你为什么发那么大的怒火-----我的两个保镖也算受过一些训练,怎么那么轻易的被你打倒了?” 元宇说:“柴总是不是欠考虑了?你约我谈崔灿的事情带着保镖,是不放心你自己的安全呢还是要暗示给我一种威胁?无论怎样都不令人愉快。我想告诉你,即便我放弃崔灿,也不是惧怕某种威胁,更不是你以为的我们的差距。你拥有的东西我没有,不见得我要敬畏,我所敬畏的不是你所想的,我也没必要解释。如果你很自然的随便找我聊聊,我可能觉得更亲切,您认为呢?” 好半天他说:“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但是你的身手实在吓人!” 酒吧里很清静,不太大,也不奢华,装修风格有种朋克无思辨意识去颓废的意味。灯光还很亮,音乐器播放着一首轻快的布鲁斯,大概时候尚早,台上的乐队还没就位。老板娘客气的过来说:“您来了!柴先生!还坐老位置吗?” 他说:“是的,不过今天开一瓶年份久一些的白兰地吧!我可能需要一点酒精的刺激-----你觉得怎么样?元宇先生。” “我喝什么都行,反正洋酒都不懂。”这时候乐队成员就位了。 他们坐下来后音乐转换了,灯光也转换了,演奏的是一曲古典轻音乐,也或者高端的流行乐。元宇对此不通,感觉像一盘开胃小菜,大概是为了迎合柴少荣的口味。他不说话,看着桌面,元宇机械的看了一下酒吧的布局,然后端正的坐稳等他先开口。元宇第一次来北都的酒吧,以前总是认为西方人光喝不吃的谈事情不如中国人又吃又喝来得痛快,现在看来听着不吵闹的音乐谈事情也不错。 他还是没说话。元宇见台上一位年轻的男子在拨弄着吉他,大概是驻唱的歌手,准备今晚的演出。元宇不知这里的规矩,不知能不能点歌,他想点一曲自己喜欢的歌曲,这样的话,可能会自在些。 等到服务员端来了酒和果盘,柴少荣举起杯说:“元宇,我们先干一杯。”说完也不等,一口喝了下去。 元宇陪着喝了一杯,柴少荣又立刻斟上酒,自己举杯一饮而尽,说:“我是学习计算机程序的,我以为一切事物都有其逻辑性,爱情也是一样。虽然爱情不会遵循某种固定的程序,但它依然要符合逻辑。我和崔灿相识以后,我觉得我们的价值观差不多。我比她的家境优越,比她学历略高,社会地位也略高----请原谅这一点我直接表达出来,完全没有轻视的意思,只是为了说明男人和女人相处的合理程度----我有点优柔寡断,她直率大胆,正好互补。我们都很善良,化理念相近,这些大的背景又相同,所以我认为她没有理由不爱上我。当然,我说的是真正的爱情,不是混乱的男女情。可是她偏偏没有爱上我,非但这样,他居然爱上了你,这完全超出我的预
料,不具备一点逻辑上的合理性,所以我断定,你们不会发生真正的爱情,只是图一时欢愉走在了一起。元宇先生,请原谅我这么直接。我真的很担心崔灿,她那么率真,这个时代这样的女孩不常有,即便她永远不会爱上我,我也不希望看见她受到一点玷污----请原谅我这样怀疑你,但这是我的真心话,我忍了很久,但是我知道我必须要说出来。”他一口气说完,过快的不停顿的语速暴露了他的慌乱,而元宇非但听明白了,还十分欣赏他的这种表现。 元宇无恶意无蔑视的笑了笑,说:“柴少!你为何不直接说,‘如果你小子是为了苟且之情和崔灿走在一起,趁早放开她,我不准许你做这么卑鄙的事。’其实你这样说可能效果更好。” 柴少荣说:“我没有权利那样要求你,只能表达自己的观点。” 元宇说;“如果真的爱她,又何必拘泥不化?规矩不都是人定的吗?有些时候你就有权利破坏它。而且,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那番话更容易使我产生逆反心里,更想占有她。” “你不能那样!你要理智对待这件事,她真的与众不同!”他急道。 元宇笑了笑,问;“柴少?我可以点一首歌吗?我感觉有人现场唱我喜欢的歌,我兴许能变得高尚一点。” 他一愣,说:“什么?可以!你要听什么?” 元宇说:“就来首《梦醒时分》吧!挺符合现在的心情----男声听起来可能会与众不同!” 小伙子唱的还不错,有一点韵律的改动,虽然没有了原唱的味道,新味道里的无奈感轻了,不屈感却更重,更符合歌词的本意。歌曲结束乐队还是吱吱呀呀演奏高雅的古典乐或者优美的流行乐,其实演奏什么都不重要,只是元宇没心情和柴少荣谈下去了。这种事不是拿出来讨论的,情商和行动将决定它的走向。 崔灿听到门外有轻微的动静就去开门,佳萤正在拒绝邢勋的壁咚。这个浪漫的举动佳萤十分抵触,因而气氛变得别别扭扭。虽然崔灿开门让他俩有点尴尬,却解决了双方僵持的暧昧的试探。崔灿笑道:“不好意思!好容易积极一回来开门,还坏了你们的好事,刑先生,要不你进屋完成这个光荣任务?” 邢勋囧了一刻,说:“晚上好!崔小姐!----我先回去了----拜拜!”王佳萤拍了一下崔灿扶在门沿上的手,嗔道:“臭丫头!快进屋!” 佳萤换了睡衣,来到沙发前说:“我每天回来别说是开门,就是把房子拆了你都不知道,今天是咋地了,主动给我开门。”说着拿了两瓶天然水,坐在了沙发上盘起腿说:“怎么?躁动了吗?” “你心虚了吗?”崔灿接过水。 “我心虚啥?我怎么知道他要那样?-----非要送我上来” “我是不是应该跟元宇哥报备一下?他妹妹被人欺负了”她揶揄 “你敢,撕烂你的小嘴” 崔灿笑道:“来来来,咱们来一次纯粹的心灵沟通,思想同化促进情感同步的伟大会谈-----大学里你不是经常这么说吗?---寂寞的小美人!那时候你追着我聊我都懒得理你。”她顺手撩了一下佳萤的脸蛋。 佳萤把崔灿拧开的那瓶水夺过来,把自己拧不开的给她,笑说:“是啊!那时候你忙着找对象,哪有时间搭理我---你不是说我脑袋有病吗?都被大道理格式化了,一条一框的像干巴巴的风干肉----今天怎么有心思搭理我,有事求我?” 崔灿笑道:“有肉总比吃素强----不过你脑袋现在被邢勋情感化,不那么可怕了。唉?你俩发展的怎样?你接受他了?”说着凑近她的身体闻了闻,甩鼻子说:“嗯----你俩肯定抱一起了,把古龙水的味都带回来了” 佳萤一把抱住她,笑道:“让你也好好闻闻,沾点儿男人味。” 崔灿笑着嚷道:“水!水!水都洒我咪咪上了,好凉呀!” 佳萤放下瓶装水,伸手摸她的胸部,笑道:“来!我给你揉揉,温暖一下。”崔灿紧缩着肩,笑道:“嗯-----!你好恶心!” 佳萤放开她,说:“说吧!想聊啥!姐一会儿还有功课。” 崔灿说:“今天先别弄你那些苦大仇深的新闻了,头疼死了,跟我聊聊你和元宇从前的事呗!让我了解了解他” “怎么?工作中遇到难题了,感化不了他?”佳萤从茶几凌乱的包装食品和各种资料件里翻出遥控器,想要打开电视。崔灿夺了过来,说:“不许看电视-----分散注意力。” “我好久没看了,地方台有一个黄金时段的新闻栏目,视角选择的很有特点,我学习借鉴一下-------咦!!!”她睁圆了眼睛看崔灿“你个小妮子,是不是爱上我哥了,干嘛这么认真----你这丫头没准---” <
> 崔灿撒娇说:“就算爱上他又怎样?他难道不可爱?” 佳萤故作严厉的说:“不许模棱两可,快说!” 崔灿不再嬉笑,正式说:“是啊!萤萤!我爱上元宇哥了。” “你说真的?灿灿?”佳萤问。 “是真的!没开玩笑。”崔灿认真的说。 佳萤盯着崔灿的眼睛看了很久,侧身取来抱枕,给崔灿一个,自己靠在沙发扶手处,问:“什么时候的事?跟他说了吗?” “好像说了!” “他什么反应?” “他没什么反应---我也没明说----反正我感觉他要拒绝我了” “到底是说了还是没说?” “没直接挑明,但是我表现的那个样子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好像就等着我挑明了的时候拒绝我呢?” “那也没什么,你不是说我哥不是一般女人能得到的吗?正好印证你的话----他等他的红颜知己出现” “我不是一般的女人啊!也许我就是他的红颜知己呀!” 佳萤严肃的说:“灿灿,你要慎重对待这件事----我哥哥绝对是天底下少有的好男人,我以我人格保证,但是,你对他还不了解。你还要认真考虑一下你俩目前各自的情况-----” “你想说他是高中学历,我大学;我家庭条件比他略好----当然也好不了哪去-----他带着无衣;他比较固执”崔灿捂紧了怀里的抱枕。 “你生气了吗?” “没有啊”她眨眨眼睛,但实在没有笑意。 “好吧!灿灿,我收回我刚刚说过的话,我觉得我背后这么说他真是犯罪----我其实是要跟你表达的是,我觉得我哥哥骨子里有一种个性,处理好了锋芒毕露,出人头地,处理不好伤人伤己,一----” “一败涂地-----我明白你心意,萤萤,你在心里害怕元宇哥” “或许是吧!我也只敢跟你说关于他的心里话----我不反对你喜欢他,甚至感到高兴----证明我哥哥优秀,我闺蜜有眼光” 两人都觉得饿了,不约而同的想吃火鸡面配鸡腿。崔灿便弄了,鸡腿是她下班时买回来的一款连锁品牌的炸鸡。 佳萤辣得直咧嘴,不停的喝水,崔灿不觉得如何,低声说:“我好像跟你说过,我们公司老板不是追求我吗----” 佳萤抬手打断道:“停!司道普,你给我大点声,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你老板追求你?灿灿?” “我说过” “你没说” “你那阵忙工作要命了,那有心思听我说心事----我说了,你哼哼哈哈的没当回事------这怪你!” 佳萤道:“好!算你说了,怪我!怪我没关心未成年少女的成长----但这种事你可以重复说,或者正式告诉我” 崔灿说:“怎么跟你正式说?又没正式谈恋爱。他斯,我配合他装斯。约了几次会,他正八经儿的跟我讨论天下大事,这算谈恋爱吗?我现在跟你说就是让你知道我们目前的形势,是不是挺狗血?” 佳萤喝了一大口水说:“是挺乱的----你老板小心眼不?----算了,再怎么大气,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的员工在眼皮子底下谈恋爱也好受不了哪去----面子上都过不去” 崔灿也喝了一口水说:“所以我今天要跟你谈谈心,帮我出出主意” “我没啥好主意-----你这心得有多大!”她探身靠近崔灿,在她的额头弹了一指,说:“你好好玩火自焚吧。我先去洗个澡,你让我捋捋,冷静冷静!”崔灿起身说:“我跟你一起洗。” 灰白的棚壁,洁白浴缸,银白的浴具,蒙白的门挡玻璃,佳萤乌黑的长发在莹白的灯光下垂落于崔灿的眼前,上面滑落了晶莹的水珠。她久久不说话,也不动。崔灿将她的长发撩到她的身前,抚摸她白皙光滑的后背,好似听到了她一声极轻微的沉醉般的□□。 崔灿问:“你和元宇一起洗过澡吗?” 好像过了很久,佳萤的声音像是从水底浮上来的一样,缓缓的说:“我记得他不许我下水,过河的时候背着我,可能我那个时候还太小。他捉小鱼小虾扔到河岸上,我捉住放进水桶里。泥鳅很滑,总是顺着手缝滑进河里,他也不生气,继续捉。在草地里,他用狗尾巴草编成头箍,上面点缀上小黄花,戴我头上。他四处摘甜星星给我吃,有一次掺了一粒青涩的,苦的我直吐舌头。我故意哭了,哭得很厉害,他不停的哄我,从此再也不敢捉弄我了。他在池塘边上捉许多的青蛙,放火上面烤,我不敢看,等他烤好了剥开表皮细心的喂我。他
那个时候看我的眼神我永远会记得。可是---可是----”她的声音似海洋之心沉于万丈深渊般溺亡。 崔灿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不知是水珠还是泪珠滴在了小臂上,她问:“你还爱着他?萤萤,我是不是不该问你们的过去?” 佳萤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只能说,如果他让我当他的女朋友,我就当,他让我嫁给他,我就嫁,因为他值得让一个女人信赖。可是,我知道他永远不会那么做了。他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强到令我恐惧----他的那种刚烈就潜伏在骨子里面-----记得有一次春节在他的家里吃饭,我妈妈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话,好像是嫌弃餐具不干净之类的,他的神色立刻变了,非常生冷-----我当时就一惊-----他很快恢复到很亲切的样子。自那以后我妈妈渐渐反对我们那么亲密了,他也就几乎不去我家了。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以为会守护一生的感情居然那么脆弱,竟然经不起我妈妈一个嫌贫爱富的观念的冲击。但是他从不在我家里人面前表现出来,也不许我说我妈妈的不是。他一直很有涵养,这次回来他把某些东西隐藏的更深了,你应该能体会到-----可是,不知道是他变了还是我变了,反正我害怕他现在的眼神,不敢像小时候那样无拘无束的接近他------我说不清楚,就好像冥冥中认定他要去找他的爱恋,我去找我的归宿----真的就像哥哥和妹妹一样彼此祝福吧!” “这像不是你的真心话!萤萤,我知道你说谎的时候会语无伦次,条理不清晰,你现在就是。”崔灿很快说。 “那又怎样?难道我和你一起抢我哥哥,一起嫁给他?”她转过了身体,凄然一笑说:“一个像我亲哥哥,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感觉要被你俩抛弃了一样” 崔灿笑说:“如果法律和元宇哥准许,倒也不是不可以。”她们的胸部坦然相对,崔灿笑说:“我们像不像同性恋?”她轻轻碰一下佳莹柔软红润的肌肤。笑道:“来!给小爷弄个姿,笑一个。” 佳萤推开她笑道:“你要□□----我收了你这丫头的大好青春----” 崔灿笑说:“我让你安慰安慰我,给我出出主意,可倒好,你把自己弄个怀旧伤情,残枝败柳一塌糊涂----你到底介不介意我追元宇?反正他现在还没答应我----很可能他是还爱着你---你现在后悔还来的及,回头要是我把他收了,你俩到时候谁后悔我可都不答应。” 佳萤笑说:“你先考虑怎么对付你老板吧!净搁这臭美” 崔灿突然说:“萤萤!我们养一个小狗怎么样?吉娃娃那种,毛茸茸的永远长不大的,多招人稀罕” 佳萤愣了,问:“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没正形!” 崔灿说:“不是没正形,你看啊!你每天工作那么晚回来,又忙着对付邢勋,元宇哥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答应我的追求了,我一个人看着茫茫夜色多孤单,回头再想不开,整个什么‘幺蛾子’出来?” 佳萤道:“别瞎说!小魔女还有想不开的时候。” 崔灿央求说:“答不答应啊!” “不行!我讨厌狗,弄一屋子的怪味。” “那养个猫吧?猫没味儿!” “不行!把屋里的床单,窗帘,被罩抓的乱七八糟” “可以剪掉指甲啊!没指甲就没事了!” “那也不行!到处拉屎,你还找不到。” “我可以给它固定在某个区域里吃喝拉撒,怎样?” “不好!限制它自由更残忍----我也讨厌动物的毛发” 崔灿微微一笑,说:“萤萤!我就是考验你一下,其实你一直在困惑,自欺欺人---其实吧!我要是真的把它们领回来养一段时间,我知道你一定会爱上它们。当你自己以为不喜欢的时候,你会有百般借口说出不喜欢他的理由,可是一旦你突破这种束缚,情况改变了,你会发现自己的心里从来都有他,有这种爱,有存放这份爱的位置,只是看你想不想做,愿不愿意承认----你说是不是?” 佳萤看了崔灿半天,问:“灿灿!你这是何苦呢?” 崔灿沮丧的垂下眼帘,说:“我也不知道?其实我也很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