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碌碌如玉珞珞如石 一号店的红酒品类更加丰富离不开卡夫拉公司的支持,存量持续增加,只是销售依然不温不火,不见起色。元宇心急如焚,三个月的一个还款周期,如果销售达不到预期,累积下来,江洋还是要背负一定的资金压力。这个不关乎她能不能承受,而是江河很容易从中弄出些章出来,如果弄得出彩,即便他关键时刻慷慨解囊也会在元宇的经营能力上狠狠的扎上一刀,而且,江洋可能要面临袒护自己还是袒护公司上千名员工的两难境地。即便没到那个份上,从能力或者运气上说,元宇也没有过关。 邢影说,那位叫凌瑶的老板的朋友最近每天都光顾店里,总是在晚间七八点钟来,每次默默的买两瓶红酒,款式不雷同,不太贵也不便宜,买完就走,也不啰嗦。 有一晚元宇遇见她,其实是有意见见她,毕竟她天天来照顾生意,自己多少整两句客气话,不然太不仗义了。 她在一个展架前很随意的看着。“谢谢你每天来捧场。”元宇走上前说。她的头发黑亮,眼睛黑亮,衣服鞋子也黑亮,看上去不像悠闲的富家女,像忙碌干练的职业女性。 元宇想请她进办公室说话,但她在品鉴区的椅子上直接坐下来,“呵!很少见你来----我无所谓,反正没什么事,朋友也喜欢喝酒。” 元宇让售货小姐沏了两杯茶,但是水太热了,她显然不会等,元宇又让拿两瓶水,拧开了一瓶,她接过去喝了一小口,看看空旷的卖场。 “这段时间生意不好,我就不怎么来,有点烦心。”元宇说。 “急什么呢?装修的这么好,品相也全,早晚会好起来。” “借你吉言,但愿好起来” “不好又能怎样?洋姐会在乎这一个小酒行?”她满不在意的说。 “她不在乎我在乎。”元宇调整了一下坐姿,视角正对着大门。 “抱歉-----我觉得你弄得不错,位置也好,你以为每个人成功的商人都是经营天才吗?都是以讹传讹,自欺欺人罢了。” “只要成功了,就是踩着真理上去的,失败者是无权推翻的” “社会毁就毁在这点上了。”她竟然叹口气。元宇不语,她忽然一笑说:“我还没有工作,不如雇我来你这卖酒?这环境不错。” “别闹!您老人家还愁找不到工作?你哥要是知道我雇佣你卖酒,还不拆了我的小庙。”元宇生硬的笑笑。 她不以为然,撇撇嘴:“自小到大也没见过我哥有那样的胆气,不然能让你把我洋姐抢了去?” “我也没抢她,我觉得她是比较感性,看上去像飞蛾扑火” “呵----”凌瑶侧头一笑,“你胆子不小,敢这么评价我洋姐” “令尊的公司我觉得更有实力,根基好,稳定持久,您早晚有自己的一方事业,只要你愿意。”元宇岔开话题。 “你怎么知道?打听了吗?看来你不是看上去的那么憨厚” “我只是要知道我该知道的事” “知己知彼,战胜我哥吗?女人都喜欢被男人争抢的感觉吧” “你不用每天来照顾我生意,你一个人救不了它---浪费钱,虽然你不差钱。”元宇干脆的说。 “谁要救你生意了,我买酒喝是为了能好好睡觉。我爱失眠。” “一天喝两瓶?”元宇说:“喝酒帮不了你,少胡思乱想最好。” “你还真敢聊天,算了,今天不和你聊了,你这家伙很危险-----我算知道洋姐为什么喜欢你了,说话有劲,敢想敢撞,我洋姐就是喜欢挑战倔强固执的男人。” “承蒙凌小姐夸奖。”元宇起身一直送她到门外,看她开车走了。 江洋精心为元宇打扮一番,元宇有点小抗拒,不太敢表现出来,试衣服的时候动作僵硬不很配合。她说:“你情敌约我,你说你是去不去?要不要打扮的最帅。” “既然是情敌咱就都不去了,晾起他” “不是一个,是一帮,咱们集中见个面来个团灭,省得各个击破----你怎们成了胆小鬼,咱们不能什么事都躲着吧?”没准她说的是真事。 他们来到一家会员性质的温泉餐饮综合俱乐馆,没想到一个娱乐会所竟然这么大,开车在里面转了足足十分钟,才到了想要去的那栋楼。那栋楼只有两层,很宽广,掩映在假山喷泉和竹林的后面,车子沿着两侧修剪整齐的灌木,中间铺着带纹路的大理石小路开进去的。也不知道竹林是真是假,大理石是真是假,反正院子里昏黄的路灯把什么都照得黑乎乎的看不清。 楼里面灯光明亮,惨白的地面和随处可见的玻璃装饰反射的光

刺的元宇眩晕而且感觉饥渴,忽然有种咬一口江洋脸蛋的冲动。绕过七弯八拐的回廊,元宇不时从玻璃装饰里看一眼自己,脸为何有点发红,穿得这么帅气为何还显得那么狼狈。 来到后厅先看见对面一扇宽敞的玻璃门,门外还是那些假山和假竹林,还有几盏使之变得黑乎乎的昏暗的路灯。厅堂装饰的闪耀绚丽,两侧的墙壁挂着很多小幅的油画或者是摄影作品,远远的看不清,总之都是些光怪陆离的自然风景。一些杂七杂八的装饰品,一些规整的实用物品,两尊风姿绰约的美人铜像。然后,在大厅中央摆放一张巨大的椭圆形桌子,桌子上杯具齐全,果品琳琅。正对着元宇的一侧坐着一些人,衣着不是晚宴型盛装却十分考究,像他们的说笑很开放却不肆意。元宇大致看一眼,有男有女,十个人,远处角落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位沉默的黑衣男子,看上去不知是谁的保镖或者司机。 元宇扫视了一遍认识的那几位,凌蛸,凌瑶,方洲----似乎是柴少荣,凌蛸坐在正中,在他手扶着桌面要起身迎接的一刻,元宇恍惚感觉此刻的情景,像是某位富有的贵族收藏家得意的在自己眼前展开了那副《最后的晚餐》。 他们该如亚当和夏娃一样,□□来于世,却不羞愧,孤绝生于世,而没有善恶。然而归于人状态里,终是像个侏儒的佣仆跟着他的美丽天使无所作为的来人间闲逛。 大家热情的寒暄,在场的每一位男士好像跟江洋都很熟络,好像都在米国学习过,有种彼此心照不宣,集体回国普度众生的架势。 江洋为元宇逐一介绍,宋达和女伴梁艳,韩明非和女友孟娴,游浅,杨灵,但二人不像是情侣。柴少荣装作和元宇初次见面,元宇就不点破,他身边的女人似乎叫辜九玫,打扮的有点妖艳,笑说大家都习惯叫她‘九妹’。他们都比较客气,起身和元宇握手,韩明非甚至夸元宇身子板坚实,仪表不凡。叫游浅的那位没有起身,也没伸手,只是点一下头问候一句‘你好’。叫杨灵的女士看着就舒服,不止爽快的和元宇握手,而且说:“你好!元先生,我叫杨灵,刚刚回国不久,现在是为凌蛸先生打工,以后请多关照。” 在场男士的家世背景及社会地位肯定都具有相似性,可能不及江洋但应该都不赖,自然形成了一个圈子,女士们则属于陪衬性质,自己正好相反,属于男伴的陪衬,不然以其凌蛸,方舟和柴少荣的孤傲心气来说,温和如一的对待一场朋友式饭局的可溶性不高。 元宇倒是不介意自己成为一场饭局的边缘人物,反正已经习惯了,从未记得自己在哪场饭局里出过彩,但江洋介绍说:“元宇是我男朋友,现在和我合作共事,他本来不想来,但我觉得大家既然是朋友,我不想让他对我的交际范围感觉陌生,就把他硬拉来了。” 女士们都称有道理,情侣之间要相互尊重,不该不通透,男士们觉得唐突,若有所思。凌瑶玩笑道:“洋姐,你太直接了吧?这次可是我哥请客。”元宇瞬间觉得自己竟也沾上了一些主角的光环。 凌蛸有一点尴尬,虽然自己沉得住气,大家也都装得不明所以,或许真的就是无所谓,但是他的妹妹偏偏不管不顾得掀出来,的确让他先前的姿态不好处理。但他还是保持着自己一贯的从容持稳,有点自嘲的笑道:“合着我是最后的孤家寡人!” 凌瑶道:“什么话!杨灵姐不是在这里陪你吗?” 凌蛸立刻的说:“不要开杨灵的玩笑。” 凌瑶嘟囔道:“败就败在不知风趣,上纲上线上。” 江洋拉着元宇坐在了游浅与杨灵之间,凌瑶换了个位置,离开凌蛸坐在了游浅旁边。想到位置,元宇就想到了叛徒犹大,世人搞不清他该坐在哪里?该是怎样的情态?而自己此刻却像犹大一样,在所有敬奉圣明的信徒中想着自己猥琐的事,如他们满腹经纶却感化不了一个叛徒放下杀气腾腾的刀。 一位经理和两名服务员为这场晚餐实行全程服务,她们的态度相当好,服务细致入微,询问每个人,根据每个人的喜好倒上不同口味的饮品,然后将果盘里精致各色水果分到每位宾客眼前的小盘里。 宋达问:“元先生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看着眼熟?” 元宇说道:“宋先生应该没见过我,我并不熟悉国土资源部,也没参加过类似的场合-----我以前打短工,工作都不太长久。” “元先生怎么知道我就职国土资源局?” “江小姐不是介绍了吗?”梁艳说。 “江洋你说了吗?”他疑问。 “应该说了,我对官场职位比较敏感。”江洋笑道。 杨灵说:“柴少的公司现在蒸蒸日上,不介意的话,哪天我和凌总去取取经,您顺便给我们指点一下。” 柴少荣道:“我是小打小闹,凌老板才是开门航母,闭关核导

弹。” 韩明非笑道:“嗨!嗨!万恶的资本家们,能不能别在我们拿死工资的面前提挣钱的事。” 柴少荣道:“拿俸禄的总比我们剥削人民血汗钱的干活轻松。” 韩明非对着宋达笑说:“瞅瞅!荣少就是喜欢挖苦咱们。” 方洲笑道:“你自己找不痛快,谁让你总是带人去找茬了” 韩明非笑道:“我还敢找他们茬?我进的去他们公司的门吗?” 元宇听得一头雾水,江洋低声跟他解释他们之间的背景和关系。 第一道菜上来,大家开始商议喝什么酒。韩明非张罗的欢,他的女伴孟娴却阻止他喝酒,他见杨灵主动给凌蛸要了红酒,遂跟服务员要白酒,然后拍着孟娴说:“凌老板,你把你的得力助手杨小姐介绍给我得了,这娘们我不要了,天天管着我。” 方洲嘲笑道:“非非同志您还真不配,你要说论学历就游浅成,别人都差点,人家姑娘一年拿一个学位,货真价实,您老人家拿一个学位都要八年,你怎么跟人交流?” “方哥!方哥!是五年,五年成吗?那三年您替我过了?您的意思我的学位比较水呗?好歹我也游了一圈回来,镀了金,也是名校。小洲子,要不是咱俩自小一起长大我大嘴巴子呼你,你信不信---我跟杨小姐不谈学识谈理想不行吗?不行吗?”众人一笑。 杨灵道:“大家见笑了,死读不是本事,像哥哥们玩转世情才是真本事。游浅先生是真正的科研者,宋先生和韩先生仕途勤勉,方先生两年时间创建pr资系统,推出理财新概念,晚辈不才,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哟!” 凌瑶对着方洲一撇嘴说:“他玩转什么了?据我所知他在拈花惹草界表现更出色。”女士们忍不住一笑。 方洲苦笑说:“我跟这丫头是世仇,跟他哥才是世交。” 元宇仔细端详一下杨灵。江洋悄悄跟元宇介绍说:“她很年轻的时候就拿下了三个学士学位,只用了短短三年,一年一个,我拿一个都用了四年。”元宇反问:“你出国四年吗?”江洋说:“是啊!怎么了?”元宇轻声说:“第五年就当上了老板,还想怎样?”江洋努努嘴说:“还不是沾了家里的光。”元宇想说即使没有家庭原因你也同样优秀,但是此时杨灵起身离开座位,刚好叫看见凌蛸看自己炯炯的目光,突然就忘了说啥。杨灵回来的时候跟凌蛸说:“老板你坐我的位置吧?我坐你这里,刚好跟柴先生讨教几个关于计算机编程的问题。” 然后,随着菜品陆续上来,大家不紧不慢的饮酒,杨灵和柴少荣谈论网络,几个男人从高档社会圈看待社会问题,几个女人从高档时尚圈点评几下女性关注度,很多专业术语,行内话,元宇几乎听不懂。进来听不懂的话很多,预计以后会遇到更多搞不清楚的局面。 但是江洋谁都不爱搭理,只陪凌瑶和元宇说话。 忽然,凌蛸问江洋:“前段时间是不是去了法国,事情办得怎么样?”江洋说:“挺顺利,结果很完美。”凌蛸看着江洋一脸的幸福神态,欲言又止。宋达突然举杯:“来!别婆婆妈妈的,喝白酒的男人们干一个。”孟娴起身道:“咱们女人不劝酒,但也别落后。”元宇是唯一的喝啤酒的男人,不知算是哪个提议里的,闷头自己干了。 孟娴问:“墙上的那些摄影作品真美,不知都是谁拍的。” 一时间无人回答,都忙着跟身边的人说话,九妹见冷了场,便说:“应该是这家会所老板的作品。” 孟娴见回答的人跟自己不熟,就不再问。江洋说道:“是啊!她叫裴红,利来公司的董事长。你应该知道的,她是柴少荣的表姐。” 游浅一直不怎么说话,他的朋友们调侃的时候常常捎带上他,他也不过‘嗯!嗯!’两声,神情比较僵硬。搞科研的大概都这样,是元宇向往的一种精神状态和一种比较喜欢的社交状态,但人家毕竟一肚子学问,自己这点墨水大概进不了他的最简单的大脑皮层,不敢造次,所以一直没跟他说话。 “你看那些照片了吗?”他突然问。元宇感觉应该是问自己,犹豫了一下,“嗯?”了一声。 “对!你来的晚,没机会看。”元宇正考虑如何应答,他继续说:“多数都是大自然风光的作品,我挺喜欢。日出日落,陆海浮沉,角度,色差与光线都是稍纵即逝,很难把控。有几张真的天衣无缝,要抓取那样的时刻,不单需要耐心与灵感,应该也耗费了大量的金钱和精力。” “您懂得摄影?”元宇问 “不懂”他说:“但是那么美丽的图片让人不得不喜爱。”“要去看看吗?”他又问。 元宇受宠若惊,科学家居然邀请自己,可能是自己在晚宴上也比较沉闷,他有同感。急忙起身,江洋问:“你干嘛?” <

> 元宇说:“游先生要带我去看看墙上的照片。” 那些照片果然美极了,那样的山,那样的水,那样的朝露与晚霞,那样的冰川与尘沙,在某个特定的光照时刻赋予了极为奇幻的色彩,以某种心态和气势俯瞰过去然后定格了无与伦比的美,不禁让人觉悟属于人类的乱糟糟的地球还是有如此晶莹剔透的地方。你可以置身于外,觉得不过是冷冰冰的画面欣赏一下而已,然或投入其中,那短瞬的人生经历永远定格在了那样光辉的时刻,忽然会发现你所牵挂的日常的东西真得可以微不足道。 元宇感叹:“很多都是航拍,抓取这样的瞬间真不容易。” 游浅说:“要不说值得一看,只是挂在这里真可惜了。” 回到座位上元宇问:“您是科学研究院的院士?” “搞了几个小研究项目。”他说。 “很艰难吧?” “谈不上,应该是比较复杂,变数多,无法预计结果----资金也是个大问题。”他轻描淡写。 元宇十分钦佩,但苦于不懂,无法为他解忧。 “真令人敬佩,付出的太多了。” “谈不上。”他强调。 “至少不一定都能看见回报” “这个不重要。” “怎们不重要了?付出就要获得相应的回报,机制才能完善。” “机制可以慢慢完善,但是科学的脚步要不断向前。” “我们科盲也不懂啥,但我觉得争取自己的切身利益还是有必要的,自己也要好的生活嘛,也能给后来者一些信心。” “谢谢元先生理解,其实当真正的爱上科学就不在乎这些了。”游浅淡淡一笑,他的笑具有破天荒的超脱。“而且性质不同,商人们面对的是市场,东西做对了,大家自愿给钱,各取所需,科研者面对人类社会,东西做对了,有一定的社会推动力,败了可以在过程中积累知识和经验,但这些在没有形成成果之前,谈个人得失都是枉然。” “那倒是”元宇说:“但是科研成果的风险性就应该在收益预算里,国家确定一个项目,无论成与不成,纳税人也该自愿给钱。” 游浅一笑说:“你很难定义普遍性的高回报是否对应了他们的努力,哪个行业里都有真伪,都有虚夸的成分,科学家并非圣人,也是一样的。一个制度的形成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能光靠所谓的情怀来支撑。你有点愤世嫉俗哦!元先生。” 元宇也一笑说:“您错了,情怀是一种精神力,它或许维持不了一个制度,但绝对可以支撑某个体系,这样的例子古往今来俯首可拾。我不愤世嫉俗,我只是觉得面对什么样的环境就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和方式回应,不能一成不变,仅此而已。” 游浅道:“我们的讨论并不严谨,没有实质性的东西,不该有什么针锋相对的理由,这样探讨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 元宇道:“先生说的有理。”心里由衷钦佩他的才品,憾自己浅薄。 人有时候会莫名的感到不安,个别的时候,这种不安会迅速的得到验证。很快的,江河像个鬼魅似得从有着黑乎乎的假山和假竹林里走了出来。快速的进了门,他的赴宴喜悦从直奔着自己走来的急匆匆的脚步节奏中迅速的冷却,目光凶了起来。他站在元宇的对面,盯着看。 江洋同样的盯着他看。 元宇知道如果自己回应了他的目光,他的气焰才能烧的更有力度,于是就回敬的他的目光。他果然大声叫道:“你怎么在这?嗯?知不知道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知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身份?你那些龌龊的小伎俩,别以为这样就能得逞。” 他的话想要宴会上的人救场都难。江洋蹭的站起了身,同样大声叫到:“哥你这是干什么?这是什么场合?今天的饭局没有你,你为什么要来?你竟然还敢当着我的面羞辱他。” 元宇安然不动,一脸的木讷,如白痴的梅诗金公爵面对他一厢情愿的基督式爱情。大家不知该如何规劝,凌瑶站起身说:“二哥,你这么做不太合适吧?” 江河毫不理会,质问江洋:“你怎么回事?明知道这次饭局是什么意思你还这样,你要跟我斗回家咱俩慢慢斗,何必让大家难堪。” 江洋更加生气,嚷道:“既然你知道我是什么态度你还要这样,你让我怎么做?逃避?默认?----让大家难堪的是你,不是我----反正我想好了,迟早要面对,最坏的结果就是我和元宇一同承担。”说着拉起元宇,起身就走。 饭局显然进行不下去了,保镖先生阴沉着脸坐在阴暗的角落里默默地等待,本来是件正常的事,但元宇知道这位保镖先生的底细。他叫马卫华,是江河最近才雇佣的,至于他要干什么不得而

知。或许是为凌蛸雇佣,或许他最近缺乏安全感,再或许就是因为对付元宇。所以元宇知道江河今天会来,至少他知道这个晚宴元宇来了。 马卫华是南方军区特种部队的黑名单上的一员,因为某种原因被驱逐出队伍。此人性情彪悍,脾气古怪,平日里沉默乖顺,但经常会把怒火发在令人觉得十分不必要的比较正常的情况中,又因人长得黑,心黑,手黑,背地里得个外号‘黑无常’。他终因自己的无常而黑闯下了祸端,被部队驱逐,上了黑名单。元宇曾在部队私下的传递里看过他的照片,自从在江河身边见到后,打听了名字,因此对号入座。据说他离开部队曾在地下拳市创下二十三场不败战绩,因重拳至对手死亡而销声匿迹。至于这些部队以外听到的传言,元宇确定不了准确性的概率。 马卫华突然起身,急速窜到元宇面前,手法之快另所有人不知怎么回事。他探出手,看样子是要抓元宇手腕,挟制他,元宇急速闪身,离开江洋一段距离,怕伤及她。 江河一惊,说:“华哥!你干什么?我还没让你插手。” 江洋大叫:“他怎么回事?哥,你快制止他------” 马卫华一把抓空,元宇敏捷的身手激发了他的斗志,他也不作声,迅速上前要再次抓住元宇。元宇不能再避让。这家伙为何要这样,如果是江河指使,显然不应该选择这样的场合,不应该当着江洋的面。当然也无需顾虑这些,本来一肚子气没处发泄,这家伙居然找上门来。 元宇反向抓住他的手臂,两人四臂互缠,同时发力纵身从桌子上翻滚至另一侧。凌遥尖叫一声侧身躲开,杯盘跌落一地,众人惊恐起身。很快的江洋要赶上前,被江河死死抱住。 两人起身一较臂力,马卫华丝毫不占上风,他松开元宇推了两步怔怔看着。江河开口说:“华哥,你干什么?你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 马卫华盯着元宇道:“我今天就是来找他的,江老板,抱歉,我来北都也是为了他-----你叫元宇?为什么搏斗界没听过你的名字?” 江洋大声说:“你找他干什么?你再不走我要报警了。” 元宇冲江洋挥一下手说:“洋子!你别说话。”然后问对方:“我们有什么过结吗?” 马卫华道:“倒也不算什么过结,柴少荣曾经的两个保镖是我带过的弟子,他们说你一招之间就将他们放倒,我有点好奇,来会会你。” 元宇说:“学习自由搏击不是为了争强斗狠,况且我没将那两位先生怎样,他们不来找我为何你来找我?” “他们有脸来么?你说对了,我马卫华生来就喜欢争强斗狠,就是看不惯你巴结有钱人家,像条狗一样。” “我像条狗吗?” “元宇,你别听他胡说。”江洋高声说。 “你像----你很像-----”马卫华嗤之以鼻,“今天你要是学两声狗叫,我也就服了,我立马走,以后绝不纠缠。” 元宇笑了笑,走到大厅立柱的玻璃镜前摸摸下巴,自言自语说:“这张脸像个狗脸吗?自打退伍以来,它可没少挨打。” 江洋挣脱哥哥的阻拦跑过来拉住元宇,急促说:“我们走吧!以后我们再不来这种场合了。” “汪,汪!”元宇微笑道:“就这么走吗?” 凌瑶笑了,游浅低声嘀咕,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但可以结束问题。其他人默不作声。江洋摸着元宇的脸庞,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懂了他的愤怒,说道:“亲爱的!跟他打----只要你别打残他就行-----” 元宇体内神奇的力量急速勃发,充斥到四肢百骸,他快速上前,对方发起边腿踢了过来,元宇抬臂格挡,肢体节咔咔作响。江洋担忧的表情无以复加。 几个回合下来,马卫华便被打倒在地,他起身,再次被打倒,众人几乎看不懂,就那么几下子,虽然虎虎生风,但怎么就那么不禁打。 直到马卫华再次站起,元宇一把抓起他,一百七八十斤的身躯被元宇一下甩了出去,撞碎厚实的玻璃门,跌落在满地碎玻璃茬的昏暗里。 巨大的声响惊醒了大家,几个女人尖叫一声,随之,元宇出腿横扫,俊俏的美人铜像横飞出大堂外,擦着马卫华的耳边,倒插在他身后的灌木丛里。众人目瞪口呆,元宇的力量超出他们对于人类力量的认知。 元宇也未想过这次的爆发如此猛烈,比任何一次都要猛烈,这不合乎道理。虽然自己发怒,但没想至对手于死地。江洋走上前拉住元宇,怕他犯傻。门外的对手勉强靠一只手撑地抬起了上半个身躯,尽管一脸惶恐,仍然是恶狠狠的看着对手。元宇挣脱江洋一步一步向他逼近,他不想再伤害对方,但是这次他必须屈服,彻彻底底的屈服,就像自己的愤怒一定要屈服自己的意志一样。 <

> 江洋声嘶力竭的喊道:“元宇,你答应我的不能伤人。” 元宇一步一步走近,马卫华眼里的恶毒一点一点的消退,紧绷的肌肉不甘心的一点一点松弛下去,直到软绵绵的站了起来,颓废的离开。 元宇弄不清心里是何滋味,面对着门外昏暗的夜幕,背对着一片狼藉的晚餐,等待自己内心平复下去。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江河已经不再那样恼怒,凌蛸想要说点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江洋走出来再次牵起元宇的手,亲吻了他,心满意足的说:“亲爱的!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