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门徒行动 元宇独自在坤川木子房监狱大门口等一个怪咖出狱。 他现在能有耐心亲自接一个人出狱意义是不同的。这家伙是个电脑高手,是个□□未遂犯,是个社会白痴。他是个父母□□的产物,父母违背伦理不敢露头,相当于没有父母。他自幼就孤苦无依,自卑自闭,能成人实属不易。他整日沦陷于网吧,靠打游戏赚钱度日。他像个哑巴一样,一天只说几句基本所需的言辞,从不与外人交流。 元宇从一个罪犯的嘴里听说了他的故事,十分好奇。元宇需要一个网络高手协助自己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更想给这个人一个新生,一个精彩的下半生--- 九月的一天,当木马破坏了天异堂一次大型走私行动后,几位堂主齐聚红楼商议对策。元宇给耿怀先打电话说:“你安排一次夜查心动,针对天异堂的场子,不用干什么,拖住那些小混混别乱跑就行。时间大致在晚上七点与十点之间。一会儿我发给你一条红楼去码头的线路图,如果出现什么情况,你要保证这条路畅通无阻。还有,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先不要让你的人靠近红楼附近一公里的范围。” 他只问:“你想好了?” 元宇说:“准备好了!你放心,我会把伤亡降至最低,如果发生你兜不住的情况,我会安排人员顶罪,不会为难你。” 当天晚上七点,夜幕还未挂起,元宇安排二十名战士全副武装由展同指挥,七大门徒配备□□跟随元宇,三十六人协助处理现场,四十八人负责红楼周围一公里范围的警戒,阻拦可疑人员靠近并协助疏散红楼内逃离出来的人员。另外安排十一人负责监视红楼至码头的路途情况,随时保持联络畅通。元宇下令,任何人在没遇到紧急威胁的情况下不得伤人,在没遭遇武装抵抗时不得使用枪械。以麻醉及武力制服为主。 七点三十七分,红楼外围部署完毕,七点四十,门徒行动正式开始。展同与十八名战士从俩个侧门进入,元宇与七个门徒,三十协助人员从正门突袭,两名战士带着六人从地下停车场进入,急速抢占各个楼层,制服反抗者,疏散无辜人员。正门进入后红楼内一片慌乱,但没有遇到元宇认为的那么严重的的抵抗。元宇无暇顾及其它,只带领董戚休一人直奔七层。元宇一路制服了数人,至七层主议事厅门前,雷行与东旺堂主带着几个人在门外,拿着□□。元宇守住一侧楼梯口,展同已带着两名战士到达另一侧楼梯口。在展同接连射伤两个人后,他们放弃了抵抗。陆续的,几名战士将另外三个堂主逼退回来。缴械他们的枪支,元宇带七个战士胁迫五位堂主进入议事厅,命展同处理外面情况,董戚休守在门口。 事情比元宇设想的顺利得多,几乎没遇见特别顽强的抵抗。千世勋一直坐在椅子上,安然自若。元宇在他对面坐下,将步话机放在桌上。雷行刚说了一句:“太他妈的吓人了”,被旁边的战士一枪托击倒在地。 大家都不说话,步话机里随时播报着情况,八层清理完毕,一人轻伤:十二层清理完毕,无人受伤,两人押解:三层清理完毕,两人受伤,两人押解------直到最后展同汇报:“长官!所有楼层全部清理完毕,十一人押解,十六人受伤,五人重伤,其余人全部遣散,暂无人员死亡,听候指示。” 元宇命令:“受伤人员立刻送往医院救治,被押解人员立刻送往指定地点,关闭楼内所有出入口,关闭所有电力设备,只保留七层必要照明,三名战士七楼集合,门徒负责楼内守卫,外围保留必要监视人员,其余人员全部撤离。” 元宇命令十名战士押解五名堂主离开,展同守在门外。一切都安顿下来。千世勋开口问:“你要带他们去哪?”元宇说:“一座海岛。”他继续问:“我怎么处置?”元宇说:“同一座海岛。” 千世勋的精神还不错,情绪也看不出如何异常。他很平缓的说:“想不到我的命数这么快就尽了。你要杀了我的人吗?” “不会,不过你和你的人将会被列为失踪人口,不出意外,恐怕很难在再出现在中州。” “你够狠!”他拿出一根雪茄问:“抽烟吗?” 元宇说:“我时间不多,有什么话尽快说,要不就在路上说。” 千世勋笑了,点了雪茄说道:“事已至此,还急什么。放心,没人会来骚扰你了,没看出我已经放弃抵抗了?我们是不甘心,不过------妈的-----想不到你这么大能耐。我们就是混社会的,你却弄了一群□□,一支特种部队,谁他妈的受得了。” 元宇不想勉强他,宁愿相信他的话。问他:“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千世勋感叹一声说:“我想问问,你费尽心思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你们该死!” “就这样?” “

当然也为钱” “妈的!谁不是为了钱?你费了这么大周折,断我毒品,断我走私,高利贷,除掉因比卡来,为什么不直接干掉我们?你以为你能得到什么?装圣人然后干孙子的勾当,你这种人世间少有------” “或许吧!”元宇打断了他。他们相互目视了足足三分钟,从仇怨难分到气定神闲,仿佛都审度了一番彼此的执拗。 千世勋终于率先妥协,收回了目光,一瞬间衰老下去。该有的不该有的,也不过是垂老前那一声无意义的哀叹。他说:“我有一个女儿叫千美哲-----她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千叶月明------”垂暮的老人缓和一下语气继续说:“她说希望自己能看见一千个月明的夜晚----这傻丫头----我知道你肯定要为难她,因为只有她能支配我的财产。” “你放心,后续的事我会处理” “你他妈会什么?你不过是个强盗,狗屁不通的强盗,还装什么圣人-----这世上根本没有圣人,都是不同程度的骗子。”他大怒。 “我不会伤害你的女儿,财产也会给她,但是中州的秩序肯定要重新洗牌,你们这一路我都会清理干净。” “你什么都干不了,在金钱面前,你很快就会丧心病狂----” “我要是丧心病狂你们天异堂不会活到今天----” 他几乎要流下泪来,突然抓住元宇的手,“真的-----我女儿很善良!虽然她恨我,恨我作恶多端,但是我从不怨她-----我把我的一切资产都留给了她。”千世勋瞬间颤抖起来,目光里充满了慈爱与仇恨交织的色彩,嘴唇不住的颤抖,牙齿咔咔作响,汗水混合着眼泪慢慢流下来。“你不要为难她-----不要为难她----记住----一定记住-----不要为难----不要-----”他的声音慢慢衰弱下去,但是眼睛里的色彩非但不减,好像一瞬间更加强烈。在那一瞬间,他死死抓紧元宇的手,紧盯着元宇等待回答。元宇认为自己用了一切能表达诚恳的神态说:“我答应你!-----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为难她!” 千世勋满意的微笑,手剧烈一抖,身体慢慢趴在了桌上。元宇看见鲜血从他的嘴鼻流了出来,顺着光滑的桌面缓缓流淌。 看见元宇默默的走来,千叶月明突然泪水连连。 坤川的繁荣堪比中州,却没有中州的浮躁,即便是酒吧里,大家宣泄情绪似乎都比中州显得井然有序。这只是元宇的个人感觉,因为当元宇带着六个手下站在舞池里,都穿着黑衣,都一动不动神情肃穆,盯着一个弱小的女子,显然不是什么好事。而千叶月明流着泪,狂嚣的音乐瞬间就停了,闪烁的霓虹熄灭,白炽的探照灯甩来了角度,照亮元宇一众人诡异的情态。客人们都看着,既担忧又愤懑。酒吧的工作人员围了上来。元宇认为这里的人对于不平事充满了正义感,如果在中州,恶的张狂像是一种流行病,人人避之不及。 元宇带六个人来,不是威慑,只是为了方便找到千叶月明,都穿着黑衣,只是为祭奠千世勋的死。可是千叶月明并没有搬离原来的住处,元宇很快打听到了她的工作地点,就带着他们都来了,也怕千叶月明趁乱溜走。这次元宇必定是要带她回去的。 大家不明所以,等着事态的发展。千叶月明不哭了,从混音台上下来,顺势从客人的桌子上抄起一瓶洋酒,一下砸在元宇脑袋上。元宇不躲避,实实在在的挨了。他的手下不敢动,因为元宇事先吩咐,即便挨揍,没有命令也不许乱动。元宇最近睡眠更加不好,想得太多,还要努力化解心里的恐惧忧虑,脑袋一直浑浑噩噩。挨了一酒瓶子反而清醒不少。但是那种高档洋酒瓶身很厚,有棱角,脑袋实在很疼,估计起了大包,不知同一位置能不能抗得了第二下。她要是还砸,自己还是要躲避一下,不能硬抗。千叶月明没继续砸,见元宇无动于衷,接着把半瓶子洋酒从元宇脑袋上淋了下去。这下元宇感觉舒服多了。 元宇吩咐手下去吧台把洋酒的钱结了。千叶月明似乎不知如何是好,上前双手抓住元宇的衣服,踮起脚好像要咬人。元宇赶紧缩起脖子,头向后仰。女人咬起人来一向不知轻重,何况大庭广众之下实在不雅。她咬不到,气极了,用脑门猛烈撞击元宇的胸膛。撞了很多下,就累了,伏在元宇胸膛之上痛哭了出来。 千叶月明要跟元宇离开的时候,她的同事急忙阻拦。她解释:“没事!他是我继父。”大家没明白。她提高了声音说:“就是我后爸,新上任的爹。他这次来真是带我回家!” 两人对此刻的局面都感觉怪异,一路上未曾说话。 到了千世勋的府邸,那里摆设了灵堂,陆续有人去祭拜。千叶月明将要下车,元宇嘱咐说:“不要不声不响的溜了,你身边的事情我会陆续帮你解决,而且,我答应你父亲要照顾你。”

千叶月明没有说话,下车停顿了一会儿,好像是等元宇。元宇本是想进去祭拜一下,不为别的,只为他死前那一刻的真情流露。但是守灵的人里还有天异堂的死忠,这个时候不必要下去惹起纷争。等千叶月明进去,元宇就离开了。 一夜之间铲灭天异堂给中州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新秩序建立之前,每个涉事其中的人都会感觉一定的茫乱。他们不会安于观望,谋求自身利益最大化会让他们蠢蠢欲动,自身利益的被剥夺会使他们铤而走险。元宇清楚这一点,在一个月之内,木马公司迅速扩张,在五个区域设立了分部,填充人员设备,覆盖各个阶层业态,凭借铲除天异堂的威名,揽下中州近百分之八十的大型安保业务,使得木马公司与中州高层人士及普通民众的联系都愈加紧密,影响力不断加大。 这期间,天异堂的余患频频滋事,元宇陆续将十几个重要人物押送至无名岛。暴力份子无端的失踪,元宇却并未杀人,无名岛成了元宇周旋法律与暴力犯罪之间最为有效的利器,这一点与自己事先的预判高度符合。无名岛还在建设之中,所有战士驻扎在哪里。随着押送去的人员增加,后勤保障团队还待完善。短期的效果已见成效,但是它的终极作用是成为武装基地,执行木马最为高端的任务及保证木马在中州地位稳固的武装威胁。 随着木马趋于稳定,元宇将公司交给展同负责,朱丹音协助自己处理千世勋名下的产业。他有两家酒店式赌场,两家夜总会,一个贸易公司,一家建筑公司,一家影视公司。自天异堂各堂主及其它重要人员陆续被遣送无名岛,实际上各个产业一直处于无人管理的瘫痪状态。元宇只是暗中监管,防止公司人员携款潜逃或者出现大规模破坏行为,并没有直接参与管理。千叶月明显然还没有做好准备,实际上她压根没准备。她知道自己将是一个万众瞩目的傀儡,只是这个傀儡的幕后真主迟迟的没有作为。 一天,董戚休给元宇打电话,说有人要从千世勋的府邸往外搬东西,似乎是要外逃,问元宇怎么处理。 元宇很快赶到了那里,门口停着车,大门敞开着,人员被董戚休和木马的保安拦住了。元宇看一眼,好像都是雇佣的工人,并不是天异堂或者千家的人。走进大厅,千叶月明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啃苹果,像未脱贫的小姑娘第一次看农村投影戏一样。 “怎么回事?”元宇问。 “我爸的两个小情人,要拿走她们的东西。”千叶月明从容说。 “她们人呢?” “早跑了,还能让你看见” “佣人和原来的守卫呢?” “也跑了,你的人只管进不管出,他们还不跑-----你请坐!别介意,家里有点冷清,除了我,没有其它热乎的东西。”她没有埋怨的语气,反而很坦然。 “我应该意识到这一点的,还是我疏忽了。”元宇意识道了问题的严重性。 千叶月明一笑,说:“这样挺好,至少表明你还是给了我一点自由。” 元宇让董戚休赶走那些搬运的人。千叶月明说:“让他们拿走好了,那些东西我看着也闹心。” “东西是她们想拿就能拿的吗?”元宇道:“回头我让人协助你,把没用的,你看不惯的东西都扔出去。”然后吩咐董戚休,立刻找两个女保卫住进来,雇佣两个保姆来照顾千叶月明。另外,在外围设立一个长期哨岗,保护千叶月明的进出安全。通知公司所有人,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接触她,同时她有随时进出木马公司的权力。 董戚休离开后,千叶月明笑说:“何必那么麻烦,你过来住就好了。” “这样不合适。” “怕我杀了你?” “是怕!不过,你跟仇人住在一切毕竟不妥当。” 她一笑,说:“没关系,我不会杀人。你来住,只要不□□我就行,因为我讨厌一切男人。” “吃饭没?”元宇问。 “还没,你呢?” “我也没吃。” “你请我?” “当然,收拾一下吧!” “可是我现在不想出门” “我叫外卖好了” “可以” “你吃啥?” “你吃啥,我吃啥。” 元宇命人叫外卖。千叶月明突然问:“老板,能跟我说说那天的情况吗?”她表现的十分随意。 元宇正有此意。她有知情权,而且元宇认为她有必要了解一下木马以及元宇即将的规划。就先把自己来中州的因由,来之后的所作所为都大致描述了一番。然后跟她详细讲述的当天的情况,只是千世勋自杀前的情态,元宇并没说。因为发现她太投入,越

听越感伤。 她终于能对元宇有了一个深入的了解,好像如释重负,但是对于跟杀父仇人互诉衷肠还不可能。元宇认为她的表现恰当好处,不急不躁,识得大体,不然,元宇才懒得跟她解释那么多。 “这么说,我现在也蛮重要的嘛!”她苦涩的一笑。 “十分重要,不单单是图你的钱,我还要利用你继承的资源重新整合原来的经营策略。当然,我答应你父亲要好好照顾你。” “不用冠冕堂皇了,这里就咱俩人。”她笑一下说。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我说到做到” “那就把我娶了多方便,人才两得。我长得也算说得过去,您也不必再处心积虑的怎么控制我这个傀儡。这不很好吗?”她的埋藏着怨恨的小表情相当的可爱。 “不是不能考虑----你很漂亮!”元宇说。 外卖送来了,放在茶几上,两人就势坐在沙发上开始吃饭。元宇认为自己对待这个小姑娘太残忍了,就不再说什么。 吃了一半,她问:“想好了吗?” “想好什么?” “娶我!” “娶妻是两情相悦的事” “我悦就好了,至于老板您嘛!也不重要,反正我就是个摆设。” 元宇没说话,他不喜欢女人啰嗦。千叶月明突然放下筷子哭着说:“你为什么要来?你根本不该来。”元宇不知如何回答。她说:“你来就是想看到我现在的鬼样子吗?你明明知道我什么都干不了,什么都不会做,还来干什么?你心里痛快了吧?你现在是中州之王,想干什么干什么,谁敢招惹-----你痛快去做好了------我明天就写授权,我父亲留下的烂摊子,你尽管去弄好了。” 元宇突然感觉头痛,非常的痛,好像是她的意识正在攻击自己的意识。而自己因为隐匿着罪恶很快溃败下来。元宇一手扶住头,一手拿着筷子,想继续吃,表示接受她的责怨。但终究提不起胃口,就放下筷子,双手扶着头说:“很多事我是有些激进,应该随和一些,隐忍一些,虽然目的不会变,过程可能温暖一些。” 她说:“干嘛随和?你不这样,中州什么时候能太平。” 元宇感谢她的肯定,说:“你再吃点,你很瘦,不需要减肥。” “要你管!”她说。 元宇觉得她有些斗志了,因此说:“如果你同意,近期我会安排一些管理人员,恢复夜总会,赌场的营业。贸易公司和建筑公司可以先缓一缓,但是,我会重新制定一些规则,彻底改变原来的运营思路。而且,我会全面禁止一切毒品交易。绑架勒索,坑蒙拐骗等等一系列严重犯罪行为一旦再出现,一律严惩,绝不姑息。所以可能一段时间内还要清理一大部分人-------”元宇以为她会打断,然而她没有。就继续说:“大概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不会限制色情交易和赌博,因为这是中州的特色产业,不是凭我现有能力一下子改变的。而且我们还要赚钱。不过,一切强迫妇女□□和嫖客的乱来行为都会受到严厉遏制,你觉得怎样?” “您觉得我懂这些吗?你干嘛捂着头?” 元宇说:“我头有点痛----你是老板,这些都是应该跟你汇报的。” “谢谢!感谢你的耐心,我以为你会修理我。” 元宇的头痛缓解了一些,也就有了食欲,默默陪她吃完。她收拾了残局,显得非常麻利,顺便给元宇拿了一瓶水。元宇问要不要购置一些生活必需品,她说不用,明天不是有保姆了吗? 两个女保卫来报道了,元宇跟她们说了工作职责,然后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让月明为她们安排了房间。她没有抵触,乖乖安排了。到底是小姑娘,到底是害怕寂寞的。 元宇说:“今天是月圆之夜,一起出去看看怎样?” “跟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心情看月亮” “你不是要见一千个月明的夜晚吗?” “我是要一个人看----错过一些我可能活得更长久” “那去怀念一下嫦娥吧” “阿波罗把嫦娥吓跑了” “怎样?” “我想去荣雪庐” “去哪干嘛?关门了,我还没准备好开业” “人员都换了吗?荣雪庐有个拉拉的花魁,我想见见----” 经过几天的内部清理,十月二十六日,元宇重新打开了红楼的大门。天异堂正式更名千氏集团,千叶月明是董事长,元宇为总经理。 十月底,元宇驾车回太和镇接无衣和邵华。这一刻元宇等待了太久,心情不言而喻。 栗坼

总是在元宇期望见到她的时候出现,从不让人失望。但这次元宇特别心疼她,多好的一个姑娘,孤苦无依,却没有在师哥身上得到任何的慰藉。而且,元宇这次离开她心里特别的忐忑,或者是惶恐,大概是对自己能否再次回来感觉无法预计。以前是没有过的。 和穿着警服的栗坼一起走在太和镇的街上感觉特别骄傲。很多镇上的人与她打招呼,都很是亲切。偶尔有人对高大帅气的元宇表示赞许,她也只是羞羞的不解释。这感觉太棒了,以至于元宇从没这么缓慢的走路,像个颐养天年的思想老者一样,把一生浑浑噩噩解不开的心结彻底抛弃,尽情享受这一刻的□□。 天气凉凉的,好一片深秋的纯净天空,好一片深秋的远望山色。他们缓缓向着无衣的学校走,怀着最美的目的,接受最亲切的祝福。 他们停在学校门口,离放学还有一段时间,栗坼不善言辞,静静看着斜阳照在教学楼窗子反射的光。元宇说:“师妹!我存了一些钱,你收着吧,留着以后用。”说完拿出一张银行卡。 “师哥!你干嘛?我不缺钱。” “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是师叔们或许会遇到什么难事,你以后也要嫁人。需要的时候就方便了。” “师叔们没事的,这几年山上香火好着呢!” “生活难免有一些波折和意外,万一我下次回来穷困潦倒,你也好有钱救济我。”元宇玩笑道。 “师哥!你别干那些危险的事了。”栗坼忧心的看他一眼。 “我需要强大自己,用气场压住身边那些嚣张的人,以此来证明师父曾经存在的高度-----我不需要谁来懂,但是我要完成它。” 栗坼不懂,但师哥的眼神此刻无比犀利。转而,元宇笑道:“说真的,万一那天我回不来了,这些钱你也可以留下照顾无衣和邵姐----我也只有你值得信赖了。”说完坚定的把银行卡递到她的手里。 栗坼不得不接下银行卡,心情特别低落。气氛被元宇搞的一团糟,但元宇不得不这样对栗坼说。 她说:“师哥!无论你做什么,早晚还是要回来的,师父不需要你怎样有出息,她需要你的陪伴----我相信她一直能感知到。” 当无衣知道这次元宇要带她走,特别的兴奋,草草吃了饭,便问元宇那边的情况。元宇说给她选了一座私立学校,封闭式管理,教学质量很不错。她可以继续学习游泳,或者学其它什么都可以。他们住的地方是一个小院,像是四合院一样。周围人环境不错,很方便。 吃过饭栗坼便回去了,她知道元宇开了一天车,需要休息。但无衣兴致不减,罕见的跟元宇打闹起来。元宇陪她玩闹了一阵,又陪她说话。她不倦的说了这两年的心得,关于网络的新兴概念,读的选择,对于太和山道观的认知,还说准备跟着一位女道人学剑术和茶道。仿佛要把她无尽精力获取的感悟要在今晚全部倾述给元宇。 回中州的路上无衣还是特别高兴,问题不断,对新环境充满了期待。邵华则若有所思,忧心忡忡。元宇知道她喜爱太和镇的生活,对于新的陌生环境,她要担忧自己能否适应,有没有自己的定位。 邵华是一个心思细密柔软却异常敏感的女人,为了解开她的心结,元宇跟她做了很多思想工作。她视无衣为亲生女儿,是伊诗灵魂的寄托,无衣却只肯叫她阿姨。关于这一点,元宇不会勉强无衣。邵华知道无衣爱她,她更爱无衣。可是她的爱之光无法照亮无衣灵魂的最深处。那个最深处只有元宇一人。元宇跟她聊了很多。很多时候元宇都怀疑自己话里的逻辑性是不是成立,是不是陷入了某种悖论里而变得没有说服力。像是纠结三分之一无限循环与圆周率无限不循环小数延伸宇宙无限理论而永无止境。就是说当我们无法定义无限小,反之推理,则无法定义无限大一样。 元宇挣脱这个无意义的思考,摆在眼前的就是,当自己和无衣间的爱不可融入他人时,邵华始终脱离不了局外人之感。好的是,她太爱无衣,无法舍弃她,因此她甘愿承受这一切。然而就实际情况来说,邵华对无衣的付出远远超出元宇的付出,因此,元宇说服邵华的时候,心底是空虚的。元宇是绝不该亏待邵华的。 元宇开了两天的车,中间几乎没怎么休息,甚感疲惫。到了中州,还好朱丹音能替他开车,陪无衣和邵华说话。但大家还是要先去吃饭,酒楼已经预定,想草率的对付一口都不行。 吃过丰盛的晚饭,从主街开车不远,拐进一条有林荫的小路,只走五十余米,就到了尽头的一处院落。打开两扇暗红色大铁门,里面正对着一座二层的老宅,既不如何华美,也不如何破败,但结构坚实耐用。两侧有两间小房,留给守卫。 院落中间有一棵老树,老树枝繁叶茂,傲岸挺拔。老树下是一座汉白玉砌成的护根坛,环绕树干一周,围着中间的黑土。石坛

依然雪白,上面平滑油亮,适于坐下休憩。下面侧壁上刻着两幅浮雕。一副是日暮昏沉,疲惫的老者拖着锄头走到了村口的一棵树下,一只瘦骨嶙峋的狗跟在身后。侧题‘良才不隐世,江湖多贫贱’。另一幅是月明杳渺,老者坐在草屋前洗脚,那狗倦伏一旁。侧题‘盥濯息檐下,斗酒散襟颜’。 无衣见了便喜欢,先跑去坐下,从树叶的缝隙向耀眼的日光看去。然后跳到石坛上,手摸着树干走了三圈。元宇吓她道:“小心树干上有毛毛虫。”她惊的一笑,歪一下身体,元宇一把抱下她来。据说这院宅很早的时候属于一位大学者,后来几经翻盖,面目全非,只有屋顶的飞檐画脊仿制着当年的模样。如若感受那位学者的气息,想必也只有这棵挺拔的老树和白如雪的护根坛了。 这院宅所处的位置也属于悦府山区,附近学校很多,中州最大的图馆,博物馆都坐落于此。还有科研中心,艺术展厅,以研发为主的公司等等。元宇当时被它的幽静吸引,人环境相衬托,古拙简朴的建筑结构也符合了元宇的预期。在为公司规范新制度的当下,自己也算为抑制奢靡风气而以身作则的典范选择。 朱丹音领着无衣很快转了各间屋子,都是现代化的设备,她倒也不是如何的稀罕,只是对于新的环境有很大的憧憬。元宇坐在沙发上跟邵华聊了几句,说:“邵姐你只管安下心来,无衣离不开你。” 邵华看出元宇十分疲倦,劝他回屋里休息。元宇本想趁着无衣高兴多陪陪她,也不想让邵华单独面对朱丹音。终究坚持不住,回到屋里发了一会儿呆,想无衣在自己的庇护下愉快的成长,很快睡去。 睡得迷迷糊糊不知是谁来到了床前,但元宇不愿睁开眼。在中州获得来之不易的安全感,家的温馨,元宇不想睁开眼。想必是朱丹音进来道别,或者是无衣好奇来看看,肯定不会是邵华。那个身影伸出手轻轻抚摸元宇的脸颊,接着抚摸元宇的胸膛,那么一定是朱丹音了。他没让她住进来,她有一些遗憾。但朱丹音进来是要敲门的,她一定会敲门,元宇也不肯可能听不到敲门声。 元宇还是不愿意醒来,他翻了一下身体,摆脱了那只抚摸的手,背对着她继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