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一路向江滨 朱唇轻启笑谁拙?扬眉清扫我风魔,明眸已成春秋事,秀里江山相思多! 江洋轻然吟诵,然后诡媚一笑,继续装睡。谁也搞不明白封建社会的王妃公主是不是自带风采卓然的光环,反正千古流传就这样了,大概就是江洋现在这模样。带着她回家的感觉实在是好。 当年这些字元宇写在一张纸条上,打算递给吴烟,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做,鬼使神差,掖着藏着,不知怎么被她看见了。 元宇笑了笑,“想不到你记得真清楚-----年少无知,那时我太傻了。” “一点都不傻,你是蔫坏----我特喜欢,可惜不是写给我的。”她睁看眼,于是千年的美人芳魂附于她身上复苏了。 “我要知道被你截获了去,打死我都不写” “为什么?我看不好吗?还是不看好我?” “丢死人了----我现在听了都脸红” “给吴烟看你就不觉得脸红吗?” “一样丢人,但现在至少不用面对她” “我和吴烟到底谁漂亮?” “各有千秋吧!” “不是我要听的答案----你别模棱两可。”她嘟起嘴。 “如果你不折磨我,还是你漂亮” “那为什么不给我写情?不是,为什么不赞美我?” “我不能同时赞美两个女人吧?那样不太好。” “知道我为什么折磨你了吧?既然你看见吴烟害羞,我就得想办法也让你脸红,这样我才有成就感----我的成就感就是为难你----”她搂着睡着的无衣,抚摸着她的头发。 元宇感慨说:“合着我败给了一个可笑的逻辑,唉!我可怜的青春啊,被我媳妇糟蹋了。” 江洋道:“你哪里败了?女人的逻辑向来这样,就因为这样你才俘获了我------是我上当了------我虽然喜欢看你脸红,为难你,但是我更喜欢你从来不跟我较真,当时不急眼,事后也不埋怨,虽然你也生气,可是你就是忍了。说说你当时那么包容我,是不是就是暗恋我呢?别不好意思了,反正你现在已经被我收了。” 元宇笑道:“唉!当时你好像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因为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德才兼备才喜欢我的吗?” 江洋笑道:“我就那么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 元宇笑道:“原来我们校花也有眼拙的时候,脸皮也挺厚啊!” “嘴硬。”她笑道:“自夸起来可一点不含糊。” 无衣睁开眼,看两人说说笑笑一脸的纳闷。 两个女人都不迷糊了,开始吃东西。江洋准备的零食堆满了后座,她买的礼物塞满了后备箱,如同归家的喜悦,是拦不住的。她不时要喂元宇一口精致的肉食,她买的速食品元宇从没见过,但口味很不错。 都城通往家乡的高速路新建成不久,路面没一点损毁,一路平坦,开起车来特别舒服。绕城高速虽然提高了效率,但只能去服务区休息,少了一些趣味,而你肯定不至于为了这一点趣味特意下高速去某个城市逛逛,因此一个服务区接着一个服务区的经过而不愿停歇,有种强迫感,时间久了特别疲累。江洋要替换,元宇喜欢两个女人在后座上细细碎碎的样子,不想打断她们。再说女人开车元宇也不太放心。 “亲爱的!我们坐飞机回来好了” “还是开车方便” 田野总是那个样子,在四季里悄悄的转换模样。很少有人把欣赏沿途风景提高到生活趣味的某种高度,但元宇认为它是重要的生活趣味之一。特别不理解闷头睡觉的旅行,在旷野间疾驰是不一样的生命。 进入山区以后,窗外的景色似乎熟悉起来,九年前扒火车离开的情景历历在目。一去一来,九年前是秋天,九年后还是秋天,秋去秋来,那个秋天很冷,这个秋天温暖,但山林的景色未曾改变。九年对于北方的山林变化弹指一挥,对于元宇恍如隔世,对于教育人生就是一个阶段的终结或新阶段的开启。教育人生才是正经的人生,决定绝大多数人的命运。九年前元宇走歪了,九年后努力掰正还是显得那么不伦不类,无法堂而皇之的探讨生活最要紧的问题。当然,带她回家也许就为了一种突兀感,立于人前。 “亲爱的!快到家了,为什么我的心砰砰字直跳?”进了江滨的迎宾门,江洋欢叫一声:“我回来了!” 欢乐的旅程为何如此短暂?谁都无法阻挡欢乐流逝并且无法预计下一个欢乐何时再现,生活的烦郁却似无休无止,纠缠不去。 元宇打算先找酒店,安顿下来再回去看望父母,江洋坚决不同

意。‘都到家了为什么要住酒店?家里住不下吗?一家人在一起多温馨。’元宇不想与她掰扯,微一笑说‘行吧!到家了等你不适应再出来找酒店也赶趟,反正江滨的星级酒店不用预定。’ 元宝山明显失态了,江洋介绍自己是元宇的女朋友的时候是很快乐的,他却像检验珠宝成色一般审视江洋,像他这辈子买不起物有所值的珠宝一样。江洋有点不明显的窘,试图理解老人家,不过元宝山不懂珠宝,更不了解江洋,因此他的目光只能表达一些挑剔的意味而不具备杀伤力。母亲周庆芳则表现出格外的热情,虽然看上去有点虚假,至少不会令江洋难堪。老两口对他们法律上的孙女表现的远没有血缘的孙女那般亲热,抱都不抱一下,父亲甚至没好好看一眼。或许是江洋的出现占据了他们的心神。无衣想他们了,此刻只好生生咽下去自己的热切。其实一切都还好,元宇不意外,表现出来的就是如此。 即便如此,江洋的穿着举止仍能让他们嗅到富贵袭人的气息。周庆芳问无衣坐什么回来的,无衣说叔叔开姐姐的越野车回来的。江洋的礼物也骇人,大包小包拎了一大堆,给元宝山的是八瓶高档名酒,一块金表,给周庆芳的是几套奢饰品牌的衣服,一套金首饰。手表和首饰元宇都不知道,元宇当然也没必要装腔作势的责备,欣然接受是此刻最好的选择。父母的态度立刻变得真诚而亲切了,不是调整性的,是自然性的。父母对权贵有一种天然的敬畏感,元宇倒不是特别反感这点,只是在叛逆阶段催使自己对于权贵有了隐秘性的抵触。 家里的格调比自己离开时暗了很多,沙发罩上了棕色的老旧的呢绒套,电视盖着蓝色的布帘,空调上面盖着报纸,报纸上积满了灰尘;多了几件被人遗弃老式家具,厨房,客厅,楼道里都堆放着一些陈旧杂物,显得拥挤破乱。但显然经过了一番细心的整理和清扫,整体卫生状况看上去超出了元宇的预期。 元宇不会尝试着改变父母的作风,没有什么是现在不能接受的,只是要适当考虑江洋的接纳程度,尤其她住的房间。 元宇把空调上的报纸拿下来,电视沙发没必要改变,干净就好,让母亲把新的用具拿了出来,老的不敢丢弃,帮她收好。这样已经惹得父亲阴起了脸,嘟囔说:“找到好地儿了?嫌弃我们了!”然后收拾了一堆觉得可能碍眼的东西,拿了出去。 元宇清楚要坚持什么,不坚持什么,日常摩擦是个大学问。自己的房间肯定要大肆整顿一番,给无衣和江洋住,自己睡沙发。江洋坚持要留在家里陪周庆芳做晚饭,元宇带无衣上街买新的床单被褥,清洁用品,和相关的江洋贴身用的消耗品。她可以忍耐很多事,但元宇要尊重她对于卫生条件所能接纳的底线,顺应她的生活习惯。在条件允许之内,舒心的不须迁就是日常生活必要的和睦。 从北都回来的一路上,无衣还是不太理解为什么江洋要一同跟来。很多事元宇控制不了,江洋的消费习惯,她对于此行的热情,无衣对她加入的不理解。为了这次回来江洋试探着给元宇一张银行卡,弱弱地问:“我可以这样吗?”元宇笑了,说:“可以,我先替你收着。” 从商场里选东西的时候,无衣很多次提醒元宇“这些姐姐都买了,就在车里。”元宇笑问:“姐姐怎样?”无衣说:“还能怎样?你喜欢就行呗!”元宇继续问:“那我对她怎样?”无衣不屑说:“你喜欢的不得了!”元宇呵呵一乐。 结账时元宇还是使用自己的卡,江洋给的卡压根没打算用,正好还可以把借她的钱充回到卡里,一并还给她。这样一想自己立刻不富裕了,花起来不那么痛快,后面可能还要面临很多花钱的地方,还她钱可以先缓一缓。从某种角度说,江洋掌握着自己收入的命运。挣多挣少,可持续性,大肆消费等竟然成了一系列的尖端问题,因为如果不想好高自大,所有关于花销的事元宇都不能在她的面前斩钉截铁的做决断,偏偏男人花钱就是喜欢斩钉截铁的做决断。这真是不太好的一种感受,非常的不大好!失去了消费快感的元宇像失去体内精髓一样无精打采。 晚饭间,元宇把目前的情况跟父母讲了,不必夸张只是没有含蓄,针对江洋的父亲和江家的社会地位元宇特意强调了一番,江洋急得直使眼色。元宇抛回去几个眉眼,说女朋友老板如何迁就自己,如何开明大气,气得江洋直掐元宇的大腿。元宇突然就觉得晚饭变得其乐融融,感觉父亲被王家压抑多年的心终于长舒一口气。 元宝山喜欢炫耀权贵的妙,喜欢赞叹挣钱的路数及能耐,偏偏自己儿子没一点天份,偏偏佳萤更出息,因此拿不出东西在亲朋前炫耀,预判不了元家何时能与王家比肩。这下可好了,眼前的儿媳妇非但轻易的搞定了这一切,而且远远超出标准,再者,她看起来还那么的懂事,能说会道,体贴元宇,老两口眉头舒展,家宴温馨了一回。只要元宝山不阴着脸,天下太平无事。 晚饭后江洋和元宇出去散步,无衣在家陪爷爷奶奶看电视。出门刚见风江

洋就说:“你好像很幼稚哎!是我理解错了吗?我感觉你说话像是跟你父亲赌气一样。” 元宇笑笑说:“你看看江滨的变化大吗?我们奔着一中的方向走吧?走到哪儿算哪儿-----” “他是你父亲,你让他高兴就好了” “他今天很高兴,真的!我觉得他好久没这么高兴了。” “你一定要认为你女朋友是个普通百姓他会不高兴吗?” “不会!只是没有这么高兴-----高兴分等级,今天是最高等级” “我觉得你父亲挺通情达理的,可能儿子都喜欢跟父亲对抗,女儿更懂得体贴父母-----像我家里那样。”她说。 “其实我现在真的不太在乎这些了----我的父母现在左右不了我,我父亲应该有点失落----我们不再有对抗情绪,是应该好好体量他们才对----我努力的体量他们,希望他们晚年生活愉快。”元宇笑了笑。 “你应该好好爱他们,不是只是体量----”江洋也看着元宇笑笑,轻轻的说。 江滨的夜晚还是很美的,他们走不到一中了,他们没想走那么远,如他们不想把家庭问题讨论下去一样。 回来的第二天是爱情里最完整的一天,之所以完整,是因为就目前看来这是元宇第一次和江洋全天腻在一起,无片刻的分离。这‘完整’的感觉来自高二的一天放学,元宇见江洋上了一辆有专属司机开门的高档轿车,元宇就想她几乎每天坐在自己身边,她气息的张弛使自己不安,什么时候自己能和这个富家美女全天相伴?尤其是放学后,离开同学们的眼,闯进属于她的那些神秘夜晚。她的每一个呼吸都甜蜜,每个笑都治愈,可以在她的气息里昏昏欲睡,触碰她神秘的肌体。 完整爱情的一天始于一个不受催迫的自然醒来的早晨,醒来就看见自己的美人,她还可以慵懒的躲在自己怀里撒娇。元宇认为以自己女人如今的地位,无所事事的腻歪一天不大可能。成功人士对于时间总是苛刻的,紧绷而挑剔的神经不允许时间似水,起码应该像汤,流过就要留下滋味。不过自己的美人却说:“亲爱的!今天可不可以谁都不联系,去故地游览一下,好好陪陪家人,轻松一天!”元宇笑了,给了她一个深情的额头吻。 完美的一天差点毁于一罐酱豆腐,北方人的早餐比较正式,江洋出了卧室看见元宝山守着一桌四个菜耷着脸等着,吃了一惊。她不知道吃早餐可以不随便,不知道长辈会因不一起吃早餐恼火,有点无所适从。无衣昨夜和两个老人同睡一间卧室,陪他们早早的醒来。因为市里某个小市场发生了火灾,所以父母所处的菜市场也被迫停业整顿,他们不需要上班。无衣不知在厨房跟周庆芳忙活什么,走出来说:“叔叔姐姐吃饭了,爷爷奶奶怕菜凉了,都等着急了。” 元宇不觉得元宝山是因等待吃饭而不悦,父亲的日常状态就是那个样子,只要高兴劲过了就那样,只是他的高兴劲向来比较短暂。另一方面自己未来媳妇的身份太豪华,迫使他可以忽视这些不拘小节的问题。江洋愧疚说:“对不起!叔叔!我不知道您等着我们吃早饭哩!”元宝山展颜表示不打紧。 “早上好!无衣-------元宇咱们赶快洗漱,吃饭喽!”江洋牵着元宇跑进了洗手间。 周庆芳从厨房出来坐在饭桌上,元宝山吩咐:“去把腐乳拿来,这罐吃完了,柜子上格有一罐没开封的。” 北方人的日常饭桌必有酱菜,可以不吃,但必须要有。周庆芳刚忙活完,不愿再起身,嘟囔说:“一大早吃什么臭豆腐,招人嫌乎,少吃一顿不行吗?” 江洋起身要去拿。元宝山阻止道:“不用,姑娘!你不知道在哪。”随后跟老伴瞪眼斥责:“叫你干点啥咋那么费劲,腐乳是臭豆腐吗?” 周庆芳起身去拿了。一个喜欢支使一个不愿被支使是元家的基础矛盾,始于父亲急性子看不惯母亲慢性子。一般情况只是口角摩擦,不会升级为大吵大闹的程度。母亲通常情况下会咬着牙怼一句“能不能闭上你的破车嘴,咋那么招人恨。”好在贵客在前,她不好回击,口角摩擦到此为止。 早饭后父母带着无衣去二姨家串门,元宇跟江洋调侃母亲逃避家务的慢性子是如何加深了家庭的基础矛盾。 江洋认真问:“那元家的最高矛盾是什么?” 元宇笑道:“最高矛盾就是我父亲总是愁眉苦脸,闷闷不乐,让家里人感觉压抑。” 江洋道:“那是叔叔自己的性格习惯,不算是家庭矛盾。” 元宇笑道:“怎么不是矛盾?他那股劲一上来,跟我掰扯生活种种的艰辛,我分分钟感觉活不下去,好像明天就可能被饿死一样,真的!” 江洋大笑,捏着元宇的脸蛋说:“呦呦呦!我的小可怜儿,真有那么夸张吗?

你这不活的挺结实,挺好的吗?” 元宇笑道:“我是皮实的,换个脆弱点的轻说也得抑郁了。” 江洋笑道:“难怪脸皮那么厚,叔叔练出来的呀!来!来!亲爱的,帮我化妆,化不好我也给你来个元家最高矛盾,让你见识见识。” 上午他们在中央大街古老的青砖地面上来回穿行,清一色的欧式建筑无声述说着城市的百年历史,仿佛拐角的咖啡馆随时能走出带着鸭舌帽的地下党。江洋说除了一中,江滨就只有这里让她印象最深。这间店铺曾经是什么,那里发生了怎样的改变,坐在同一条长椅上看同样阴蒙蒙的天空。遗憾的是,她说,从没和你一起来过这里。元宇问:“你原来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吧?要不要去看看?” 江洋说:“不去了,哪儿只是一处驿站,你才是我江滨的依托。” 在钟楼拐角一处基墙凹凸不平的青石上,江洋俯身细细的摸索着。她说:“有一天傍晚我听到一个俄罗斯乐队演奏《无心快语》,就在这里刻下了两个字,现在磨平看不见了。” “无心快语的灵魂就是那段萨克斯吹奏-----” “无心快语的灵魂是一颗十七岁少年的心----”江洋轻飘飘的一笑。 悠扬的萨克斯风如何将一位妙龄少女的悠思传送到垃圾窟少年的心里?当时没有,现在亦没有,但如果懂得聆听,此刻追忆似水年华依然能感受当年那一刻妙不可言。那时候元宇也常常来中央大街听演奏,只是没遇见过江洋,假如遇见她,大概也要躲避。那时候自惭形秽,以为被音乐荡涤的灵魂都要懂得惜珠爱玉,怜天悯人。 “猜猜我刻的是什么?”她问。 元宇立刻想到了巴黎圣母院某个墙角启发了雨果灵感的两个刻字‘命运’。“是我的名字吧!”他看着斑驳的墙壁沉思。 江洋深情看着元宇:“小伙子!一起喝杯咖啡怎样?” 下午他们去超市买菜,晚饭包饺子。对元宇来说,只有包饺子能启示和气融融的家庭灵感,大家都能参与,聊什么都是不疼不痒的家长里短,吃起来也香美。 无衣也高兴,好似她在江滨的第一个春节,一顿包饺子温暖了她的心。她的任务依然是剥蒜皮,然后增加了捣蒜这一环节。江洋认真的跟着周庆芳学习包饺子,切菜的时候她就跟着忙乎,剁馅碎末飞溅,包好的饺子样式看着也让人担心,但她愿意参与的劲头就是对这场家庭和睦活动最好的馈赠。父母大概不会对这位娇贵之人如此放下身段有多深刻的理解,但元宇明白,就像不期待父母能理解自己在这段爱情里会是怎样复杂的一种心情。 元宇一边擀饺子皮,一边听父亲聊起大姑家的二哥。二哥寻衅滋事被关押了一段时间,据说那场打架他因为去晚了,所以没有真正的参与,但毕竟对方死了人,他亦属于团伙的一员,为他洗脱罪名费了很大的周章。自那之后他似乎茅塞顿开,如同当年他启示了元宇一样,一下子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了。他开始了他的生意经,凭借尖猾的头脑和敏锐的知觉混得风生水起,而且还混来了一个漂亮媳妇。 元宇和江洋交换了一下眼神,知道二哥就是投机倒把,坑蒙拐骗。父亲不吝溢美之词,反正他那一辈人教育子女,喜欢把一些没落实罪名的赚了钱的把戏摆在人前炫耀,并伴有热情的阐释其中深邃的世俗道理,江湖本事,厚黑精神和奸猾精义。因为穷才是原罪,一切脱穷的方式都无罪,值得赞誉。这并不稀奇,轮回使然,思想风气也是有轮回的,好像在一小段的历史长河里,老夫子的教条主义在生意人的油腔滑调前抬不起头来一样。 元宇现在可以不以为然,并且有江洋在,父亲夸起来心也虚,所以他没有拿这方面鞭策元宇。曾经鞭策的时候,却是那么的用心,那么的深刻,并伴以轻视平庸眼前人的惊人一瞥。 元宇问二哥现在怎样了?某种角度上说,这一辈的亲戚里,元宇只关心二哥。父亲说二哥几年前就去了新区坤川闯荡,一直没回来,这几年也没了音讯。 吃饺子的时候陪父亲喝了几杯小酒,他问起江洋的生意,江洋只是简单的描述了一下,他听了都咂舌。大概忽然觉得亲朋好友都不过如此,见得世面太小,计较得失太狭隘,生活的苦难也一下子轻飘飘的不重要了,喜悦占满了心头。他心情好了大家都喜悦,回家的感觉先找到了依属,真是不错! 晚上江洋腻在元宇怀里给吴烟打电话,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话,好像约在明天傍晚在江边见面。 元宇没多问,知道江洋心情很复杂。好一阵,她说:“你二哥会不会又闯祸了?坤川那边我有生意上的朋友,帮你打听打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