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啥?”

“那么点事,你执着那么久?”常乐卿轻笑。多少官员,所作所为,远比陈大帅过分。

“这不小。”张宣认真道,“边城已经民不聊生了,有县民饿死了。”

其实还是很小的,本朝初建,兵荒马乱刚过不久,到处都有灾民饿死。死几个平民,算不得什么。

常乐卿张了张嘴,终是不忍心说,起身吹熄了火烛,吱呀翻身回床,道:“睡吧。”

他背对张宣而卧,乌黑长发缭乱地铺在枕头上,借着白晃晃的月光,发束好像宣纸上的墨色瀑布,自然而然的氤氲散开,煞是好看。

瀑布的美好远在天边,眼前的发丝却是触手可及。

张宣小心翼翼地探手,顺了顺他的发丝,坚韧柔顺,让人情不自禁多摸几回。张宣自然没能憋住,把玩揉捏个不停,玩的心无旁骛。

“痛。”常乐卿不是一棵树,被拉扯痛的吃不消了,捂着脑袋回头呵斥。

张宣扯出笑容,道:“我在抓虱子。”

“县令大人,我中午才洗

头,能有虱子么?”常乐卿又好气又好笑。

张宣心虚道:“很疼吗?”

“大人,你该晓得自己力气多大吧。”常乐卿哀叹,掏出酒袋子,压惊的喝一大口。

“这不是我送你的么?”

“那么久你才看到?”

张宣的笑意加深了,道:“你随身带着啊。”

“嗯,睡吧,我困了。”常乐卿背着他躺下,裸 露的颈脖线条干练,皮肤很干净。

常乐卿住过的房屋邋遢到极点,人倒是干净的很。

这估计是娇生惯养的结果,家教严格所以洗澡不倦,家务事则是佣人打扫的,少爷常乐卿一概不管。

张宣探手拍他的肩膀,道:“你倒是很喜欢洗澡,干脆继续泡澡驱毒。我明天起个早,给你采集药草去。”

常乐卿没有大呼小叫的拒绝,半天没任何反应,竟是真睡着了。

张宣无聊地躺下,思量明日的诊治。

“云舒。”突地,张宣听到极低的喃喃声。

是常乐卿在说梦话。

张宣惊得睁圆了眼,他喊的是云舒。杨云舒,不是容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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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寸:骚包容容,虽说你最近没机会出场,但还是时常提到你的,是不?

容:请叫偶容王,或者云舒,谢谢。

第十三章 梦呓

第十三章 梦呓

张宣惊得睁圆了眼,他喊的是云舒。杨云舒,不是容王么?

张宣悄然起身,掌灯打量常乐卿。他手中的灯火明灭,映照得面容忽明忽暗。

一盏茶工夫过去,张宣仍杵在原地,心思混沌,想问他梦见什么,又暗骂自己多事。

二盏茶工夫过去,张宣按捺不住疑惑,咬咬牙,学着容王的调子,道:“你喊我做什么呢?”

常乐卿舒展眉头,又念了一句:“云舒。”

张宣身体僵硬,移动不了,手指轻微发颤。油灯随着他的手起伏,灯火跳跃。

常乐卿长长的黑发散开,覆在月白色的枕头上,眉宇间有意味不明的笑意。常乐卿,你为谁而笑,为谁而欢呢?

梧桐树,三更露,不识人间情苦。张宣不懂,自己为何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