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引: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

“噌”的一声清越的剑鸣出鞘,乌达尔的眼前横过一把雕刻着蛇尾的剑。

握住剑柄的手指骨处泛白,手背玉质,隐约可见肤下青色血管,腕部线条修长,尺骨突出,是一只极其好看的手。

剑身的寒光晃在乌达尔的眼睛,他被一股极大的力气震开,握住双锤的手朝地面一砸,堪堪稳住后退的身形。

“你居然会武?”

“我从未说过我不会。”

那白衣的永安王单手持剑,坐在白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是以为,本王手不能提,所以唤剑童背剑,当作装饰么?”

“你居然……”

乌达尔真的是这么认为。

甚至周围的崔唤和银麟卫也是这么认为。

顾不得震惊,崔唤趁着方羽然发愣的空隙长枪一甩,扫飞了他。

燕梧州嗤笑一声加入了那边银麟卫的战局,看来他这个师兄手段非凡,虽然修为被封,但论武力,绝不会屈居人下。

周围情势瞬间反转,银麟卫和崔唤气势更甚,蒙兀士兵很快落入下风,不再因人数占优!

慕情跃至马下,持剑向着对面壮硕如巨熊的乌达尔主动出招。

身形若轻云之蔽月,剑影似流风兮回雪。

乌达尔闪避着面前的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剑招,他的蛮力在这招式下,竟毫无反抗之力,唯有一直防守。

白袍翻飞,周围的空气都携上剑鸣泠泠之声,只一眼,便有翩若惊鸿,宛若游龙之感。

乌达尔出锤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只能带起眼前永安王的衣摆发带,身上被这柔如春风一般的剑法每轻飘飘带过一下,便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切痕。

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犹如刀削之刑,没有一处不泛起尖锐的疼。

而永安王衣袍上的银线闪耀,出招看似不疾不徐却眼睛只能捕捉到剑光流影,少年姿态似幽兰芳蔼,踟蹰山隅,身影若鹤立,将飞未翔。

体迅飞凫,微步生尘。

被这种剑招逼的步步后退的乌达尔心态直接崩掉,脑海中的声音再也压不住。

——“解放自己吧,解开最后一道禁制!”

他仰天怒吼一声!双目瞬间通红如血,周围气流似乎凝滞了一瞬,随后分作多股疯狂在他身边流窜。

少年白衣眉目明朗,轻笑出声。

“我正等着你这一步呢,待我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妖力?”

“卧槽!他竟然身上有妖力,怪不得他刚刚力气忽然变大了!”燕梧州说话间踹飞一个蒙兀士兵,朝着慕情喊道:“师兄,要帮忙么?”

“不必。”

两个字抛下,慕情再度举剑,这一次气势截然不同,一改之前类似戏耍的剑招迅速冲上前,正对上刚好开大的乌达尔。

他举起双锤,通红可怖的双目盯着慕情,吼叫着朝慕情冲过来。

“气势倒很足。”

慕情嘴角微抿,手中剑身斜沾冷风,身影飘然一瞬而过。

只一剑,脖颈血花绽开,飞溅三尺!

永安王侧身举剑,剑身银光照目,丝血不沾。

乌达尔缓缓倒下。

他喉咙发出细微的咯咯声,还未气绝,眼睛死死盯着站在几尺外白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