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分别前,师淮还轻佻道:“若是你愿意,回了皇城再来找孤,孤给你置办一处宅子,咱们便在那儿私会,可好?”

伏黯蹙眉,总觉得怪怪的,沉声道:“为何要另外置办一处宅子?”

师淮理所当然回答:“外室不就是要如此?”

伏黯欲言又止,心中喜悦又有些委屈,他不甘于做个外室,可他更不敢得寸进尺,今夜能梦想成真已经是意外之喜,怎么还敢多要求什么?

但“你连我的身份都还不清楚,就这么放心与我”伏黯显而易见的疑惑。

师淮眼角噙笑,风流可见一斑,带着蛊惑轻声道:“你不是要孤好好儿报恩吗?孤可是个有恩必报的人,再说了,你的滋味甚好~”

师淮说完便离开了,独留伏黯一人站在原地,忘了来时的目的,也乱了一颗‘少男’芳心。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他想要的他得到了,可他想要的又不止这点儿。

今夜的太子反常到甚至不像以前的太子,他想要的是和太子妃一样被他专注倾注真心的对待。

可今夜的太子却让他觉得,不论换成了谁,只要姿容稍好,他都会来者不拒。

太子究竟为何变化忽然这么大?伏黯怔然,心里越发空洞,却只能联想到一个原因。

太子不爱太子妃了,更可能的是,他发现了太子妃和二皇子苟合的事!

而且太子并非表面上看起来这样废物,单凭他深夜出现在此,便说明了他有自己的打算。

太子定然是被太子妃伤透了心,才会如此‘浪荡’,伏黯望着太子消失的方向,心中一阵疼痛。

他的太子殿下,该有多难过,才会变化这么大?

不管怎样,他既然得到了这个接近太子的机会,那他便会牢牢抓住这个机会,好好治愈太子,走进他的心里,让他知道,他并非没有人爱。

伏黯并非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立场跟着自己的心,已经开始彻底偏离二皇子,倾向于太子。

他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他做不出背叛家族的事,但也做不出违背自己内心的事。

站队这种事,一旦站在了一条船上,就再也下不来了。

久违的亲热,亦让师淮容光焕发许多,连带着心情也好了很多。

接下来的几天,妃妗姻一直又彻底恢复了谨小慎微的模样,面对师淮偶尔的做戏,也只是僵硬的笑笑应付,不敢再多想师淮是又回心转意了。

总算是到了祭拜的时日,先是由几个法师诵经,再摆上各种祭品贡品。

等到皇帝先叩拜,好好儿的天不知为何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天空电闪雷鸣,轰隆作响。

宫人们立刻跪了一地,神色惶恐,代表着这其中的寓意并不算好,可无一人敢言语。

皇帝波澜不惊,将面前的香插进香炉中,香甚至还断了一根,皇帝脸色微沉,一旁的太监连忙出声打圆场:“这些行宫的宫人平日仗着主子们不在惯会躲懒!瞧瞧,这香都潮成这样了,还不快换根?”

小太监连忙起身,递上新的香,唯唯诺诺道:“是,奴才知错了!”

皇帝没有立刻点,而是对着先帝的牌位喃喃道:“皇兄,朕来祭拜您和皇嫂了,朕还将太子带来了,您看看,太子如今已经这样大了,一表人才,将来可当大位啊!朕养的太子,您可还满意?”

师淮没有出声,皇帝又说了几句故作轻松的话,再点香,这回香没有断,一切正常,皇帝才舒了口气。

接下来便到到太子以及太子妃等人叩拜,师淮状似不经意间抬头盯了眼先帝和先皇后的灵位,以及前面祭拜他们的皇帝。

随后眼皮微垂,躬身磕头叩拜。

心中却冷笑不止,凶手来给死者磕头,还假惺惺追悼哀思,猫给耗子哭坟一样,这皇帝可真是会恶心人的。

就连先帝死了,他都要跑到先帝的灵位前恶心先帝。

师淮边磕头,边在心中暗道:您生前爱民如子,对妻子关怀备至,圣贤之名远播,可惜最终被小人所害,我一定会替您报仇,您且安息!

他恭恭敬敬磕完三个头,先帝是明君,常常御驾亲征,骁勇善战,值得他的尊敬。

但先帝是在战场上获得的天下人的尊敬,却也死在了战场上。

就在他起身时,本越来越小的雨,忽然停了,有在外守着的太监大声喊道:“天降异象!天降异象!是大吉征兆啊! ”

师淮一怔,眼见着皇帝疾步出去,他便也跟了出去。

只见刚刚还乌云密布的天,像是被什么人劈开了一道口子一样,洒下一道道金光,逐渐驱散了乌黑的云朵。

师淮只一眼便知道,这不过是自然现象中偶尔会出现的光散射现象,也就是——丁达尔效应,时常出现在清晨,日落,或者雨后。

可这一景象落在生产技术落后的古人眼中,可不就是天降异象?

外面的太监还在拍着马屁:“圣上一来,便天降异象!可见上天也为圣上与先帝的兄弟情谊感动!圣上一心爱国,以德治国!是上天都承认的明君,才会天降异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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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里知道,自己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刚刚殿内的人,谁不知道雨是从皇帝开始祭拜时下的?却在太子祭拜后停的。

这天降异象明明是因为太子而出现的,几个法师面面相觑,这意味着什么,他们自然心里都清楚。

果然皇帝被拍了这么多马屁,非但没有开心,甚至脸色还有几分愠怒,随后转头看了看殿内先皇的灵位,按下愤怒隐忍不发。

“上天降下异象自有他的用意,朕不能居功自傲,依旧要勤恳治国,不能辜负众生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