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小木屋内。

老墨肃然道:“小子,你可知道无故擅闯药园乃是重罪。”

被五花大绑的楚天歌郁闷道:“好你个老家伙,昨天喝酒吃肉的时候也没见你说什么啊。”

老墨嘿嘿笑起来,“什么酒,什么肉,哦——”

“老夫想起来了,武馆弟子竟然胆大包天到贿赂药园执事,罪加一等。快说,你来此意欲何为,不然老夫可就把你给扒光了吊到大街上。”他义正言辞,大义凛然。

楚天歌勃然大怒,气急败坏,“汝可为人否!”

老墨理所当然颔首,“然也。”

楚天歌有些无语,心想这老家伙还真是可以,是典型的什么事不问就先收礼的人,现在看来还是收完礼不办事的那号。

他没好气出声,“我是这月安排到这帮您老,打理药园的弟子。”

“原来是你小子,果然非奸即盗。”老墨这才了然,也不见其如何动作。

绑缚楚天歌的绳子就断成两截。

楚天歌讶然,他没有感知到有劲和气的变化,心说该不是纯靠肉体力量催动的劲风吧。

“正好,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来了,就开始干活吧。”

老墨扫视了一眼楚天歌,下巴微挑,率先负着手出了小木屋。

药园东侧,有数亩赤色潋滟花海,形如杜鹃。

临近,顿时有淡雅清香入鼻。

而也正是这种香气,吸引了各色蝶儿流萤般纷飞,美不胜收。

老墨说:“这是丹鹃花,气血散的一味主药,已经成熟,你的任务就是采摘这些花朵。”

说完话,他取出放置在一旁的双肩药篓递与楚天歌。

楚天歌默默接过,也不废话,开始安静采摘。

虽然是安静采摘,但手速极快,有若狂风暴雨,却又偏生给人以一种闲庭信步的悠哉之感。

有些违和感。

他心想老头,这手法可否入你的老眼呢。

谁知道没过多久,老墨就嗤然笑道:“花里胡哨,就是效率不行。”

楚天歌蹙眉,侧身微挑下巴,挑衅出声,“您老有何高招,不若让小子开开眼界?”

老墨也不废话,一径走了过来,戏谑道:“看好了,老夫可只演示一次。”

随后就见他双掌翻飞如穿花蝴蝶,霎那之间在空中显现无数道影轨,带着难言的玄奥韵律。

以及说不出的华丽美感,放在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身上真是十分违和。

少顷,米许赤色花球被他掬捧着放入药篓。

楚天歌这才收回了锐利若鹰隼的认真目光,古怪道:“老墨,这是女子技法吧,想不到你还挺别致。”

闻言,额角冒出三道黑线的老墨二话不说,跳起来就给了他一个暴栗,让他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老墨呵斥道:“呸!狗嘴,你就说好用不好用吧!”

楚天歌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呲牙咧嘴,小鸡啄米般点头,“嗯,好用,好用。”

随后楚天歌有样学样,很是比划了一番,效率略有上涨。

他自傲出声,“如何?”

老墨不屑一顾,“小东西,你还差得远呢!”

楚天歌摇摇头,又开始采摘,同时在心中默默揣摩那一式的玄奥。

心想真是怪事,明明老家伙刚才的每一次出手都被他牢牢记在了脑海里,可用出来却总感觉差那么点意思。

可这明明只是散手啊……

身后,老墨已经悠哉倚靠在一棵大树上,掏出随身酒葫高悬上方,昂首畅饮。

清亮酒线在大日映衬下有若一挂明溪。

视线之内,冷澈少年仍在蹙眉深思,不时演练,白皙修长的手指连连舞动,绽若孔雀开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