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停歇的熔炉、炽热南明的地火,索菲亚仿佛嗅到了家乡的气味。

那是永远背井离乡的人,最心底的渴望。

叮铃——

在无边无际的梦境中,清脆的铃铛声将她从幻觉之海中唤醒,带来她熟悉的伤痕与痛苦。

异样的力量入侵了她的全身,并禁锢住她所有的魔力,这让有着稀薄塞壬血统的她罕见地感受到凡人脆弱的知觉。

紧接着,她睁开了眼,看到眼前只剩黑暗,除了一盏微弱的烛火。

身穿蓝灰色猎装的男人正仔细保养着手中长剑,直到他察觉到索菲亚的醒来,才停顿手中的动作,望向这个俘虏,若无其事地伸出修长有力的手,在索菲亚眼前打了个响指。

“哼——”索菲亚四肢突然传来一股剧痛,就仿佛大脑在这个时候才终于想起来要检查自己的现状,然后全身上下都传来悲哀的痛楚,自颅骨到脚趾,没有哪一处肌肤不感到疼痛,没有那一处骨头不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响声,让她忍不住挣扎着,发出婴儿般难以忍受的啜泣声。

“醒了吗,我会给你三十秒,回忆你可能忘却的短期记忆,以及你现在的处境,希望在这之后,我们能有一个高效的交流环境。”陆渊冷冷地看向她。

就好像是巴洛夫的狗,在这个男人的话语与手势之后,大量的记忆才被允许涌入脑海,刺杀、被发现、反杀,一幅幅场景就这么让她的双眼充血,深蓝色的瞳孔爆发出不可置信、痛苦和微量的惊慌。

她望向自己的身躯,却发现自己早就没有什么手脚了,肩膀和腿根都只是被草率地包裹着一层纱布,这种大脑与眼睛获取到的不同信息立刻反馈给她无法扼制的幻痛,她甚至抑制不住泪腺,涕泪横流,把本来清秀的脸扭曲的犹如恶鬼。

看到她这幅表情,陆渊终于露出不含笑意的微笑,慢慢靠近烛火,轻声问道:

“你说的是什么语言?”

陆渊是在战后才发现不对劲的。

当他们将刺客大卸八块,并带回营地打算审讯时,林希才发现一个问题:她们听不懂这个刺客的预言。

可不知道为什么,陆渊却能毫无障碍地理解俘虏所刚刚所喊出来的招式。

在来到这个折叠空间之前,无光军已经给他们都使用了通识卡牌,这是先遣军在进入折叠空间之后,交流沟通获取本地预言从而制成的卡牌。

但林希和颜子媚却对这个含有“魔力”反应的刺客所说语言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这审讯工作,就只能叫陆渊来干了。

“……”

见这人还在一副头痛欲裂失声痛哭的样子,陆渊却是半点怜惜都没有,直接伸手过去掐住少女下巴,就像是拖着一头猪般贯在烛台上,任凭滚烫的烛油在她脸上灼滚。

“啊啊啊——”少女惨叫。

“别装了,你被我斩下来的时候可是叫都不叫一声呐,还想用什么……魔法对吧。”陆渊冷笑着,慢条斯理地将三叉烛台左边的一只火烛取下,学着前世看过的汉尼拔的气质,慢慢用外焰灼烧少女已经结疤的伤口。

“我说……我说!”索菲亚咬着牙,不由自主地试图远离蜡烛,但却还是被那火焰灼烧到伤口,发出沉闷的痛哼声。

“是艾兰特语,这……这是神明的语言。”索菲亚有气无力地说着,“所有法术……都必须要使用艾兰特语作为施法。”

“吼?这么说来,你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索菲亚看着陆渊将蜡烛拿开,咬着牙瞪着这个人,但却丝毫不敢动弹,就这么从牙缝中扯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