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开了近四个半小时，他们抵达了南深市富冈区。 程斌回酒店休息，路斯把车开去s店保养，程澈和沈肆一道上了另一辆车。 祁影来接人的时候没想过还有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还是个女生。 他帮程澈的行李搬上车，又看见沈肆亲自为她开了车门，然后两人一同上了后排。 “你住哪里？”沈肆问她。 程澈报了个公寓名后说：“你看顺不顺路，不顺的话找个地铁口把我放下也行。” 沈肆没说顺路，也没说不顺路，只是问她：“饿了没？” 一路上她吃了不少东西，没有觉得特别饿，正要回他，又听见他问：“利安区有没有比较好吃的店？” “你想吃饭？” “嗯，有点饿了。” 程澈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为什么问她饿了没有，原来是他饿了。不过也是，这一路他就吃了块薯片和一杯冰美。 起初程澈以为他对南深不熟，于是将利安区的美食店都给他普及了一遍，然后又听见他问：“哪家离你住的地方近一点。” 程澈说了个泰国料理：“就和我住的地方隔着一条街。” “行，我们吃完可以走路送你过去。” 程澈懵了，什么意思？她也要跟他一起去吃吗？ 后来她看了眼手机，发现原来是饭点了，出于礼节，人家也不好意思不带上她吧？ 说饿谈不上，吃吧也能吃一点，但她这样没皮没脸的跟着去会不会有点不太好？她的意思是给沈肆一种不好的印象。 思忖片刻，她还是决定婉拒，万一人家就是客套一下的，她顺杆往上爬就有点不合适了。 祁影知道程澈说的那家泰国料理，很出名，也经常排队，今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一定挤爆了。 于是他提醒沈肆：“沈总，需要我让a预定一下位置吗？” 沈肆没想过那是家需要排队的餐厅，看了眼正在开车的祁影，他顿了顿说：“不用，我直接让a预定。” 说来也巧，这家店居然是a的朋友开的。a一看店名，又跟沈肆确认了地址，最后跟沈肆说：“沈总，您直接去就行，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这一波操作下来，程澈感觉自己没有插话的空隙，因为她亲耳听见沈肆跟电话那头说的是两个人。 两个人？ 总不能是她硬生生在店门口等沈肆和他朋友吃完再送她回去吧？ 所以说其实吃饭的只有她和沈肆？ 那他朋友呢？ 等沈肆挂了电话后，程澈好心提醒他：“我们有三个人。” “你还有朋友？”沈肆问她。 程澈摇头，指了指开车的祁影：“你朋友啊。” 话一出，吓得祁影拿方向盘的手都抖了一下。 知道她误会了，沈肆无奈勾唇，解释：“他是我助理。” “噢。”程澈像是懂了，又像是没懂。 “他马上下班了。”沈肆干脆说的更明白些。 程澈又“噢”了一声，然后发出羡慕的感叹：“不用加班真好。” 祁影忍不住看了眼后视镜里的景象，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家老板对这女孩有点纵容。 抵达目的地，祁影功成身退，将车停好后又将车钥匙留给了沈肆。 程澈从洗手间回来时，沈肆已经点了几个菜，将平板递给她，问她还想吃什么。 吴非好几次托吴心怡去麻烦a牵线，好让他和禾实资本的二把手沈肆认识一下，奈何a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要么是好安排的时候沈肆又临时有事，一来二去的就拖了大半年。 这次a说沈肆想去吴心怡开的店吃饭，高兴的吴心怡立马通知吴非：“老爸，你马上到新安街的店里吃饭去，我已经帮你安排好座位了，就在沈肆隔壁。” “沈肆？禾实资本的那个沈肆吗？” “对！” 吴非赶到的时候，正好撞见沈肆将手里的平板递给对坐的女生，他按照吴心怡的话没有主动上前打招呼，而是在沈肆隔壁桌坐下。 上菜的时候，是吴心怡亲自来的。 前菜是无骨凤爪、凉拌黄瓜和一个特色的泰式虾片，还有一瓶看上去有些贵的红酒。 红酒他们没有点，程澈有意识的看了吴心怡一眼。 吴心怡解释：“听说你们是a的朋友，这

酒是送的。” 他们点的那些东西加起来应该都没有这瓶酒贵吧？ 程澈忽然觉得沈肆有点不简单。 就在她分神去思考那些问题时，沈肆看了她一眼，没有立刻拒绝这瓶送的红酒，而是问她：“喜欢喝红酒吗？” 她就住隔壁街，就算是喝了酒也没事，只是—— “一会儿你不是还要开车吗？” 沈肆听出她的意思了，于是跟吴心怡说：“酒我们要了，麻烦帮我们算到账单里。” “可是……” 吴心怡还想说什么，却被沈肆一个眼神给制止了，最后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将酒一并入账。 吴非见吴心怡出师不利，于是打算亲自出马，就在他起身走向沈肆那桌时，程澈侧身过来拿纸巾，恰巧和吴非打了个照面，两人立刻认出了对方。 “吴总？” “程经理？” 沈肆因为程澈的举动看了吴非一眼。 吴非没想过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于是问程澈：“前两天魏总监说你家里有事请假了，都处理好了？” 爽了铭盛的饭局，程澈不用想也知道魏北尧会用家里有事啊、身体不适啊等借口，现在吴非都这样问了，她只能照着台阶下：“都处理好了。” 寒暄了那么几句，吴非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继续找话题问程澈：“怎么样？这里的菜品还合胃口吗？” “挺好吃的，我来过好多次了。吴总是来特地找过来吃的？” 这家泰国料理在南深很出名，特地找过来吃的人也不少，所以程澈才会这样问。 “心怡说上了新菜品，让我过来尝尝。”吴非佯作不经意提起，“这是我女儿开的店，就刚刚给你们上菜的那个。” “这么巧。” 见程澈有结束话题的意思，吴非也不好揪着她不放，但又不甘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于是看着沈肆问了句：“这位是……” 这可把程澈给难倒了。 说是朋友，她和沈肆似乎也没有那么熟。 说是哥哥的大学同学，这样解释好像有点奇怪。 就在她拿不准该怎么回答吴非的问题时，沈肆主动开口解围：“你好，沈肆。” “禾实资本的沈总？”吴非明知故问。 禾实资本？ 程澈虽然不是金融圈的，但也知道禾实资本，南深好几个商圈都是他们投的。 换做平时，沈肆早就下逐客令了，只是刚刚见程澈对吴非的态度有些客气，怕她难做，于是忍了下来。 “对。抱歉，今天私人行程，所以没带名片。” 话说到这个份上，吴非再不走就是不知好歹了。 等吴非离开了这家店后，沈肆才问程澈：“你怎么认识吴非的？” 在他去西珑的那晚，a原本是给他约了和铭盛的吴林吃饭，原本他是不想见的，a提铭盛都有小半年了，加上战天狼那个项目似乎还不错，就应了。谁知，那天慕滢要去雾州见绣娘，他只能放下手上工作，买了张南深到西珑的站票，在高铁里把雾州那边的情况跟她说明白。 “铭盛的广告宣传是我们公司在做。”程澈大致解释了下，“本来前两天约了饭局，我回了西珑就没去。” 所以，铭盛是她的甲方。 这就说得通她刚刚的客套了。 吃完饭，沈肆要结账，却被服务员告知：“吴总已经结过了，说是请程小姐吃的。” 话是这样说，可程澈心里明镜一般，这哪是请她吃的，分明是找个由头请沈肆吃。 沈肆也没太在意，只是跟服务员说了句：“那麻烦你替我谢谢吴总。” a听说吴非请沈肆吃了顿饭后还觉得不可思议：“你们目的性那么强，我老板不可能看不出来。” “看出来又怎样，这份情他不承也得承。” “怎么说？” “你们老板的女朋友是铭盛广告的创意经理，这事你知道吗？”吴心怡问她。 a差点以为自己幻听：“谁的女朋友？” “你老板，沈肆的女朋友啊。” “他有女朋友？” “不是他女朋友吗？”吴心怡说，“我看他什么都很迁就那个女生的样子，还以为是他女朋友呢。” “迁就？怎么个迁就法？” “我本想给他们送瓶红酒，他却问那个女生想不想喝。” <

r> “等等，”a打断她，“你给我老板送红酒，他没有直接拒绝吗？” “没有，就是问和他一起来的女生想不想喝。” “然后呢？” “然后那个女生表现出要喝的样子，他就留下那瓶红酒了。” a都快不认识自家老板了：“你确定去你店里吃饭的那个人是我老板？” 吴心怡表示千真万确。 从店里出来，沈肆先去停车场拿了乔伊给程澈准备的鲜果，然后抱着说陪程澈一起回住所。 在程澈还不知道他身份之前可能不会拒绝，但知道他的身份后，她突然觉得让他抱着这么一个装鲜果的泡沫箱有损他形象，想接过来，却被他躲开。 他眼睛盯着她，有些好笑的：“怎么？怕我抱不动？” “不是。”她下意识否认，然后解释，“我怕把你衣服弄脏了，我自己拿就可以。” “没事，”他说，“比黄豆夹干净。” 提起黄豆夹，程澈感觉自己罪恶深重，天啊，她居然让禾实资本的某总帮她到田里捆黄豆夹。 看吴非对他那态度，他在禾实的级别一定很高。 就在她回想这几天有没有得罪过他的时候，沈肆忽然喊她：“程澈。” 她抬头望去。 他说：“带路。” 还好她住所离这里很近，没两分钟就到了，程澈用指纹开锁，然后替他拉开大门。 本想让他放到电梯旁，一会儿她挪进电梯就好。只是电梯刚好打开，一堆人从里面出来，为首的便是公寓的管理人映如姐。 程澈在这里住的时间长，映如姐和她关系还不错，见了她，忙着跟她打了个招呼，又看了眼陌生的男人，笑着问了句：“男朋友呀？” 程澈还来不及否认，映如姐已经飞快离去。 她认命进了电梯，从包里掏出卡刷了下然后按下七楼。 “你们公寓的安全措施还不错。”沉闷的电梯，忽然响起他微沉的嗓音，完全将映如姐刚刚的打趣给揭过。 程澈也算松了口气，否则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她跟沈肆解释：“我爸妈担心我一个人住不安全，所以我就找了个比较有安全保障的住所。” 他小幅度点了点头，而后问：“因为一个人住，独进独出，所以别人才觉得我是你男朋友？” 他突然提起这茬，让程澈有些错愕。 “所以我进你家好像不太合适。” 程澈依然状况外。 容不得她细细推敲，电梯门开了。 见沈肆长腿迈出电梯，她顺口说了句“02”，话说完又觉得自己像是在使唤快递员，所以赶紧上前帮他开门。 他没进去，只是将泡沫箱放到地面，轻轻往里推了推。 程澈站在自己家门口，突然不知所措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只是觉得电梯里他那两句话有些暧昧，像是在说：现在进你家不太合适，毕竟没个名分。 但这只是她单方面的猜想，万一会错意，就丢大人了。 “程澈。” 他忽然喊她，声音是从头顶压下来的。 蹲下放东西的人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程澈抬头望他。 他的眼睛还是和初见时一样，黑而亮，盯人看的时候，有一种将人吸进旋涡的魔力。 “那天，你为什么会跟我要微信？” 那天？ 因为喝了酒的关系，程澈脑子有点混沌，她不太明白他说的那天是哪天，于是问：“哪天？” “高铁上，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