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你想那么坏

史格说“讲习录”要代表湖广行省送大都，至少将达礼部、儒学提举手上，相当于教育宣传部要看到，众人便开始有人动心。史格带着赵姮向大家分发《讲习录》：不买也看看，来，看看值不值。 赵姮虽然面带帷巾，但头上扎着姑娘的髻，显示未出阁的样子，二苗捧着在身后，两人亮晶晶的眼神充满着期望。有人说今天没带钱出来呢，二苗反应快，接声说想要就先带回家，有空送枢密院藏阁。 赵姮在二苗耳边悄声交待，于是二苗又说，如果还想要的，也是去枢密院藏阁找我们。 邓紫光道：每人只需一册就行了，大家可以互相交换着看。 有人对经筵讲习有兴趣，问这个集会在哪，邓紫光道在静江府学宫，每月一小讲，讲一天，三月一大讲，持续三天。在学宫食宿，每天二百。具体日期，在当年《讲习录》中发布了。 等发完，史格致词感谢大家。邓紫光欢迎大家来始安学宫参加讲习，不吝赐稿，大家努力争取出一册荆湖专刊。 宋元时出要自己花钱，有人为自己刊并且不收费用，相当于无偿为自己宣扬。 邓紫光离开后，史格的幕僚问史格：大帅为何如此看重此少年？ 史格：中统元年，我世祖皇帝在开平询问家父治国方略。家父建议“立省部以正纲纪，设监司以督诸路，布恩泽以安反侧，退贪残以任贤能，颁俸佚以养廉，禁贿赂以防奸”。 中统三年，儒臣上，认为乱事之起，是由于诸侯权重。家父遂上奏：“兵事、民事的机权，不可以集中在一家手里。罢去诸侯兵权，请从臣家开始。”史氏子侄即日解除兵权者有十七人。 你看此子心中装有天下，却也不贪高官厚禄。是不是有我史家之风？此人能作楷模，恨不得尽早为收入麾下。如今他已逗留鄂多日，将为我所用，当为我贺。哈哈哈。 幕僚：主公宽于纳人，心思深远，佩服之至。 史格：恨我家子侄无一人如他知进退，懂谦让。 史家有船回长沙，顺带捎邓紫光。邓紫光说自家有六仆二主，共八人，不知能不能容下这么多人。史格说有三条船，二条是下人乘坐，大船上现在只有七人，加你贤伉俪正好九人。 邓紫光想赵姮与自己没有完婚，上了船后要是被安排在同一室，回到岁陵去被夫人知道，非得挨骂死了。于是便争取让丫头二苗上大船来。 因时间不算紧迫，邓紫光带着赵姮出去逛城隍庙，试吉服，置妆奁，看杂戏，吃风味，终于得过一个快乐的腊月节（十二月初一）。 十二月初三登船，邓紫光与赵姮、二苗同舱，贯子哥和他的小妾一舱，其它舱有贯子哥的二个女儿，二个儿子和一个侄子。外加二个女仆。 邓紫光常在水上走，十分熟悉船上的规矩，不可高言、嬉戏、纵酒，只是安静读。为免贯子哥子侄们以为他荒于闺阁，邓紫光尽量在大舱中与小子辈们一同烤火，读，为他们作出榜样。 邓紫光尤其善讲故事，也引得大家来听他讲前人撰写的异事。赵姮听得有趣，有时也悄悄记录下来。 江上连日雨雪，影响纤夫们的身体健康，也影响船程。小字辈的孩子们问谁会作法，赶走乌云。赵姮说我会，于是便煞有介事的在船头盘坐，手上掐诀，结合和印，口念“祖师心传诀目，通幽洞微，召神御鬼，要在于握诀，默运虚无，因目之为诀也。玄武大帝在眼前，神归庙，鬼归坟，妖魔鬼怪归山林，玄武真君急急如律令。” 赵姮作法二个时辰，天气没有因赵姮的作法发生变化，眼见天色转黑，要吃晚饭了，大家把赵姮给拉进舱来，赵姮受了一番冻还无结里，脸色讪讪，有些不好意思。谁知第二天太阳出来了，孩子们以为神，长者当她象孩子一样哄，邓紫光也悄悄叫她小仙姑。只有邓紫光知道，以后她再也不敢胡乱施法了，老老实实与邓紫光一同看，讲故事打法时间。 进入洞庭，赵姮看见有挂始安商行的船和信安商行的船队的往来，得意地告诉邓紫光这是她的主意，在湖南要重新组织船队，将始安船行好的船招归到信安船行来，借助老摧锋的指挥控制体系与湖南船商合作，跑境内外各条水路。 邓紫光他们到龙阳路下船，与贯只哥分手，相约正月二十八在长沙汇合，正月三十返鄂。 始安船行交给宣慰司后，邓紫光能不再随便发信号招自己人，命覃牯就近找船渡河去常德。到常德后才住店。休息一晚，覃牯出去找自己人的船，邓紫光带着赵姮去逛庙，穿老城巷，找小店喝酒。 小店在残破的土城上，可以俯瞰城下的府学和庙。得益于赵姮几天前的作法，天气晴好，城上桂树依然绿色，邓紫光见府学这边已人去楼空，鸦阵成行，想是许久没有学生了吧。旁边一个中

年生接话道：自刘孝忠，吴继明**常德军民弃城后，八年了，府学没有学正、监、山长，只有几个还有心求学的学生在此坚守。府学早冷火秋烟了。 邓紫光见他衣着破旧，但干净，虽然面露饥色，却举止得当，便邀请他过来喝一杯洒。中年也不客气。 生自称姓鲁名之明，字子秋，卢阳人，年仅二十四，却显得出老。到常德府学求学，被困于此二年未返。邓紫光自称静江府邓姓，回岁陵成亲，路过常德府。不知兄台为何这般落泊。 鲁之明道本一心向学，也颇受族人支持，合家凑成学资送我来常德，没曾想几年不开考，我也是坐吃山空，惭愧，惭愧。 邓紫光：你在卢阳出生，此地也属西南嵠峒之地，想必应知历史上，此地多有民乱边衅，如何治理，兄台有何高见？ 鲁之明听邓紫光这一问，不禁抬眼细看，见邓紫光面容淡泊，有些城府样，不象显贵之家，倒是侧旁的少女举止有度，使敛眉端坐，光彩照人。想是邓紫光带着贵家女子回乡，看来邓紫光也是有来头的人。 鲁之明稍加斟酌道：学生自幼时在卢阳长大，在私塾中时有些读前人笔记，湘湖嵠峒地力厚，农事较岭南发达，人口稠密。但其人多讼争，盖因大户争地争水争柴山。一部分弱者被赶进山中，利益逐渐为大户所瓜分，甚至公共山田林场逐渐为官私勾结侵夺。土官不能抵制□□，不能先行怀柔，以安其民众，不能办工场开商路，不能使民得生业，甚至土官息自己就是豪强。大户们遇见不讲道理的就讲法，遇见不讲法的就讲力量。招抚司无作为，行政失当过，这是历史情况。 如何治之？唯有抑强扶弱，均田减赋。其实这也不是我的对策，只不过千百年来，朝廷都这么干，如汉武分田到北魏均田制。 邓紫光：你说到了抑强扶弱，这就是如何解决豪强，问题是要用武力，如何将武力伤害降至最少？ 鲁之明：对他们示之以弱，令其狂。到时与大户门过硬时，我后发先至。动手之前，还有个先决条件，收其民，得在心，方可事半功倍。否则其蛊惑人心，发动民变，则成巨祸。 邓紫光：未来你将有何打算？ 鲁之明：此生终还是希望以科举求功名，否则愧对先人。这是我家三代人的希望。 邓紫光：为弟或许可以给你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鲁之明：兄台但说无妨。 邓紫光：读备考，与建功立业能不能合二为一？ 鲁之明：从未听说有如此之法，还请兄台明示。 邓紫光：这开科举之事恐怕非二三年能成。我观新朝初立，以权贵、功勋任事，这是他们打下的江山，他们来坐江山，什么时候鼎新革故，与读人共天下？这个很难预测。这条路恐怕一时行不得人，人却是活的，所以，需要两条腿走路。 鲁之明：如何两条腿走路？ 邓紫光：去岁陵投蓝山丞王颜明，在他哪挂闲职应差，专办招抚嵠峒、肃剿流寇之事。 鲁之明：需要动武吗？ 邓紫光：招抚事务生办，镇压由应由蓝山招抚司都尉负责。你作情治及后勤。 鲁之明：何为情治？ 邓紫光：政治动员、情报收集。 鲁之明：招抚司的财力及那后勤呢能供多少军，财力从何来？ 邓紫光；招抚司有商业积财，靠本地财政养军五百。 鲁之明：多少户养一军人？ 邓紫光：蓝山招抚司共计八千户，十五户养一个军人。平常练兵，每半年换三分之一的人，三年之内，练兵千人。因此战时拉出来千人，八户养一个军人还是绰绰有余。 鲁之明：兄台为何如此熟悉军政事务？ 邓紫光：为弟的也是给人当差。 鲁之明：兄台所言极是，可那王大人如何信得过我？ 邓紫光：你持此银钱找他，告诉他是小邓先生送你。你为什么不问如何保证你读？ 鲁之明：学生虽然不能过目不忘，也能读熟成诵。每日总能抽出两个时辰来精读细读。 邓紫光：你告诉王颜明，你有心备考，他自会安排你的。 鲁之明：我现今身无分，连家都回不了，更别说去岁陵。 邓紫光：兄台受苦了。二苗，取散银二十两予鲁兄，让鲁兄回去安排好家人，过好这个年。 鲁之明：兄台为何无私帮我？需要子秋做些什么？ 邓紫光：为弟也是读人，何忍兄台坠于困顿之中？如无你胸无点墨，我又何必与你闲话许久？是人自强得助，非我帮你，你不需要为我做任何事。 <

> 鲁之明深深一揖：大恩不言谢。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赵姮等鲁之明远去后说：你是他猎取的一个目标。 邓紫光：我知道。 赵姮：那为什么你还信他？ 邓紫光：你看看这个地方，鲜有富贵之人来此地，他要猎我，应在更合适的地方狩猎。难得的他倒是个干才，不是死读之人。这样的人遇强则强，去给颜明做下手正合适呢。 店家插嘴：小哥说的是，这我地方原来都是些读的小钵爷在此照顾生意，如今这些小钵爷少了，我这生意也惨淡了。能帮这些小钵爷一点，我也只能帮一点。那位鲁先生平日也来，对人也好，从未有欺人之举。你今给他二十两银子，相当于我半年之资，想那鲁先生回家安置好家人，一定会去找你们的，好人必有好报。 覃牯中午和晚上两次出去寻查，并派人在信安货场、码头蹲守，如有人见到信安大掌柜，请立即上留话，招抚使大人在信安酒家。 十二月十三中午，蹲守的人见他覃牯后立即说小姐到了，正在与人交接呢。 覃牯过去一看，见赵媞与瑶池正与一个本地商户说事，覃牯在旁等待。待商人下船后，覃牯才喊一声小姐。赵媞见到覃牯后向他招手让他上船。 覃牯给赵媞和瑶池行礼后说主公已到二天，赵媞说还有一个商户要来提货，他提了货后我再过去。瑶池说你去吧，我在这守着就行了。 赵媞：你也是信安的二掌柜，你等会与武一同去见他。 瑶池：你去吧，我有些怕他，今天我就不去吵烦他了，你们好好聚一聚。 覃牯也摧促赵媞让她快走，赵媞只好与瑶池说辛苦你了，我就把这丢给你了。 把赵媞迎上车轿，覃牯在前面牵着马，一路小跑的回信安商行，二个军士在后面只好拉着轿箱一同跑步回去。 覃牯见大苗下了轿，连忙去车尾拿踏脚蹬，赵媞已经在大苗的帮助上跳下了车。 首先迎出来的是赵姮，给姐姐行了礼后，拉着赵媞的手说你这一身好漂亮呀，穿得这么光鲜给谁着呢。 赵媞扯起赵姮的脸说：你这妮子越来越坏了，我没惹你，纹反倒先惹我？！老实说是不是与那人干过什么坏事了？ 赵姮红着脸说哪有啦，他没你想那么坏。 赵媞小声说：怎么可能，我妹妹越长越漂亮，那人不坏，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变化？老实交待。 赵姮：没有，就是没有。不信你问坏。 赵媞小声说：怎么可能，我妹妹越长越漂亮，那人不坏，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变化？老实交待。 赵姮：没有，就是没有。不信你问二苗，她从未离开我半步。 赵媞：回头我就问她，我就是不相信，我妹妹长得这么标治，凭什么他不使坏。 赵姮：你才是喜欢那人使坏，你莫讲别个。你看大家都等你进门呢。 赵媞：那个人呢，为什么他不出来？ 赵姮：他今天去拜访当初的同窗好友去了。说晚上不在家吃饭。 赵媞有些失望，但心里仍然充满喜悦。他今天去拜访当初的同窗好友去了。说晚上不在家吃饭。 赵媞有些失望，但心里仍然充满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