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和烧鸡放在桌上,看见炉灶着,又笑道:“你看,我来的巧吧,就知道你吃饭时间晚。”

陆天明关上门。

看见桌上的烧鸡和酒,咽了咽口水。

“今儿什么日子,这么破费?”

“一只烧鸡而已,说的咱穷得肉都吃不起似的。”

刘大宝自顾去伙房拿了盘子和碗。

大半只鸡分给陆天明,酒却只给后者倒半碗。

好吃的,他总是多分一些给陆天明。

这是他们的习惯,从小就这样。

陆天明饿急了,掰下鸡腿塞进嘴里。

“有事,绝对有事。”

一边吃,一边含糊说道。

“到底是处了十多年的兄弟,瞒不过你。”

“我猜猜哈,喜事,对吧?”

“嘿嘿,不才,后天去县里。”

“高升了?”

“八九不离十,不对,板上钉钉。”

陆天明停止咀嚼,“马上当大官,就请我吃这?”

“这不还没上任吗?再说最近办差事,银子花了不少,等过段时间,俸禄发了,带你去县里吃好的。”

“我知道,开玩笑呢。”

陆天明清楚得很。

钱哪里是办事花掉的。

明明是给他买药用光的。

“对了,今天我去见杨家二小姐了。”

刘大宝闷下一碗酒,畅快的咂嘴。

“他爹,同意了?”陆天明稀奇道。

刘大宝点头:“嗯,双喜临门,年后就可以筹办婚事。”

“杨二小姐本人怎么说?”

“那还能怎么说,我一表人才,仕途无量,上哪找这样的好相公。”

刘大宝咧嘴笑,像巷子口呲牙的大黄狗。

“尿性,这才到哪就飘成这样,在官场上可得收敛些。”陆天明笑骂道。

“害,你瞅你,年纪不大,讲话老气横秋的,这不是在家里吗,在家里还不能随意一点?”

闻言,陆天明怔了好半晌。

是啊,这是他家,也是刘大宝的家。

十几年来,屋顶漏了,刘大宝上去补。

围墙垮了,刘大宝背砖修。

硬是没让陆天明过一天漏风淋雨的日子。

“大宝,成亲后,对杨二小姐好些,咱虽然是苦命人,但读过,不能做对不起人的事。”

“先生,学生知道,您别念叨了成吗?”

“我不念叨,你小子长心了吗?毛没长齐就喜欢杨大小姐,自己不敢去,让我去白吃人俩包子欠个大人情。后来杨大小姐嫁人,你转头喜欢别人妹妹,你说说,我能放心吗?”

“儿女之情,不就讲究随机应变?”

两人碎嘴,聊到烧鸡吃完,又把架子上的腊肉割来下酒。

临走时,陆天明叮嘱道:“大宝,在县上踏踏实实干,有的事,要学会拒绝,能不掺和,就不掺和。”

刘大宝微醺,但此刻却很认真的点头。

“知道的,天明,你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