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将军和女儿分开之后,便快马加鞭,回到了自己的驻地。

这是皇帝要求的,也是他在如今的处境之下,最好的选择。

毕竟北境只要守住了,他就有一份战功在身上,皇帝会善待于他,也会善待于他的女儿,因此,镇北将军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必须立即投入到自己的分内之事中,并且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然而不论如何焦急,那些动乱也只不过是发生在前不久的事情,镇北将军回来北境只怕还没有多久,福中就发生了连晚浓也觉得十分匪夷所思的事情,却也让江语棠觉得有些奇怪。

“难不成是高家倒了台,镇北将军便也受到了牵连?”

她能想到的,就是墙倒众人推,高家的事情闹得那么大,未必不会有人借此给镇北将军添堵。

然而晚浓却摇了摇头,“若只是这些事,奴婢还打听做什么?这次奴婢听见的,其实是镇北将军的私事。”

晚浓明显卖了个关子,却也确实吊起了江语棠的胃口来。

“你倒是说说,是什么私事?”

有人捧着,那自然就是来了几分兴致的,晚浓不曾犹豫,就将自己所打听到的

和盘托出。

“听说镇北将军要那续弦了,人现在已经住在了他的府上,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得给人家一个确切的名分了。”

此言一出,江语棠确实是为之惊讶,“你说的,当真是镇北将军?而不是你打听错了,或者是来框我的?”

江语棠俨然是不愿意相信的,毕竟镇北将军心中就只有他的夫人,即使对方已经走了许多年,却也依旧念念不忘,对自己的女儿也是极好。

可偏偏就是如此,才最是让人觉得惊讶。

“奴婢一开始也是不愿意相信的,毕竟镇北将军的深情,咱们在皇都之中也是听过不少的。可确确实实,人家现在就是要续弦了,这件事情多数人都知道,不必奴婢去打听,就有人议论的沸沸扬扬。”

看来这一次镇北将军想要续弦,也是堂堂正正的,想要给对方一个名分。

“那外头的人怎么说?”她十分好奇。

晚浓耸了耸肩,“倒是没几个反对的,甚至这件事情传开之后,许多人都表示被将军对一个人念念不忘那么久,又守了这么多年,如今连女儿都要出嫁了,没有必要继续单着,而是该找一个知

冷知热的人,继续好好过活才对。”

镇北将军的事情,连皇都之中都有人对他赞不绝口,更何况是北境这些原本的民众?

所以他们并不会觉得镇北将军背信弃义,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那这一次镇北将军要续弦的,是什么人?”

晚浓竟连这一点都打听清楚了,此时便直接说道:“听说是跟皇都有关的人,好似也有几分势力,只不过也是个和离过的女子,听说曾经对镇北将军也很是有情。”

“有情?”

“可不是吗!”晚浓一说到此处,竟然还来了几分兴致,“主子你不知道,这位将来的新夫人,对镇北将军也算是情根深种,年轻的时候求而不得,硬生生耽搁到了二十七八,这才匆匆忙忙嫁了人,只是在嫁人之后,过的也不好,听说很是郁郁了一段时间。在镇北将军的夫人走后,她便时常会来献殷勤,只是将军一直都没有对她正眼相待,也算是个可怜人。”

“那她总来献殷勤,难道她的夫君就不在意?”

晚浓听她这么问,私下张望了一番,才低低说道:“听闻那丈夫是个对女子不能人道的,名头上确实

娶了一个夫人在家中镇着,可暗地里,却也养着一个小情儿,平时以兄弟相称。后来没过多久,那人就得病死了,听说还跟那个小情儿有关。总之经历这件事情之后,她也成了这北境之中的笑柄,只不过众人笑她之余,却也难免同情她的遭遇。”

也就是说,这位新夫人曾经是做过同妻,所以对方才不管她心中是否有旁人,就只是娶了她,放在家中给自己暗度陈仓扯一层遮羞布。

不论是前世的现代,还是现世的古代,这种事情还真不少发生,江语棠都觉得有些稀奇,奈何再怎么稀奇,除却心疼这做了同妻的人,却也起不到什么旁的心思。

“那怎么关心了那么多年,镇北将军也无动于衷,到如今,却愿意接纳对方了呢?”

晚浓虽是个喜欢打听的人,却也不知道这些或许只有镇北将军自己清楚的内情,所以此时也就只是摇了摇头。

“奴婢其实也不知道,大约是女儿也不在身边了,所以难免觉得孤独,才会想要娶一门续弦,下半辈子也算是有个伴吧。”

晚浓的猜测,其实是十分合理的,然而江语棠总觉得,这并不是

真实的原因。

她思来想去,镇北将军都不是这样的人,毕竟对于亡妻的思念,以及对于自己女儿的重视,绝不可能因为片刻的孤独,就想要和曾经一直拒绝过的人在一起。

想着想着,她就难免灵机一动,注意到了旁的事情。

“你之前说,这位新夫人与皇室之中,也有几分关联?”她问道。

晚浓点了点头,“具体是什么身份,奴婢其实也没有打探出来,但是能够确定的是,她不光有自己的娘家撑腰,婆家对她也是极好。”

婆家对她好,大约是因为这位新夫人当真是一个好人,又或者是为了隐瞒自己儿子的那些事情,只能让她受些委屈,所以才会多给好处。

而娘家也能作为她的助力,也就是说,这位新夫人在嫁进来之后,镇北将军也能得到实质性的帮助。

再加上对方的助力都在皇都……

江语棠一下子就想明白,可在想明白之后,却也难免无奈的摇了摇头。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想必镇北将军就算回到了北境,也实在是放不下心来,只想要创造更大的价值,为自己的女儿铺一条和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