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瞅了瞅她的脸色,更是担忧,正欲言话,云倾月已是不耐烦的道:“下去!”

婢女惊了一下,连地上摔得狼藉的茶杯都来不及收势便怯生生退出屋。

云倾月当即起身跟去,刚将屋门闩上,哪知屋外不远似有打斗声响起,随即隐隐扬来道道嘈杂混乱的尖吼:“抓刺客,抓刺客!”

刺客?

云倾月脸色顿时一变,正要重新开门,身后则是扬来一道温润儒雅的嗓音,“倾月。”

熟悉的嗓音,柔和的腔调,霎时软化了惊起了心。

云倾月回眸,便见百里褚言正立在她身后不远,一身单薄而

又雪白,但却是安然无恙,无风无浪般静默平静得不成样子。

心底没由来的大松了一口气,却是未将释然的感觉表现得太过强烈,只是待按捺心思的再与他闲聊两句后,眼见他出声告辞,她终归是道:“今晚,你留下吧!”

这话一出,她分明听到自己的心陡然的跳动了几下,也瞧清了他那俊美风华的面上,染了释然温润的笑,一时,竟如阳春三月,花开烂漫。

这夜,屋外不平,嘈杂声不绝于耳,直至三更才停歇下来。

然而,屋内却是一片寂静祥和,仿佛屋外吵翻天的抓刺客行为无关屋

内二人,纵是吵声四溢,也掩不住屋中的宁静温软。

这夜,云倾月在榻上而眠,百里褚言则是和衣而卧在软榻。

因着屋中并无过多棉被,加之又忌讳出屋寻棉被而惊动外人,云倾月只得将榻上的被褥分了百里褚言一hng,却不料三更后屋中的暖炉便熄尽,冷凉蔓延,云倾月裹着一层被褥竟是开始发冷,发抖。

不多时,黑暗里,有缓缓的脚步声过来,随即,一hng略微带着温度的被褥盖在了她的身上。

被褥上熟悉的冷香蔓延,云倾月的心也蓦地抽了一下,待榻边的脚步

声朝外走了一步,云倾月低沉的出了声,“褚言将被褥给了我,你呢?今夜倒是极冷。”

“无妨,我坐着便好。”他答得有些轻,温缓的嗓音却无端的让人放心。

只是即便如此,云倾月也未将他的话听进去,待他走得有些远了,云倾月才道:“褚言若是不介意,同榻而眠吧!”

这话一出口,她便惊了一下,随即便开始后悔,正要委婉的讲话圆过去,奈何百里褚言已是出了声,极轻极轻的应了声,“嗯。”

两人同榻休息,已是许久不曾发生的事了。遥想上一次与百里褚言同榻而眠,还是

在长幽殿里。

记得以前对他虚意逢迎时,长幽殿内,她陪他对弈抚琴,陪他恣意谈笑,日子虽轻浮虚意,但也鲜少的平静释然甚至是快乐,她还记得,后来与百里褚言对弈,她连规矩礼数都完全废了,那时他还在榻上装腿疾的与她对弈,她本是坐在榻边,不知不觉便缩上了他的榻,最后竟是睡着。

心思浮动,忆起往昔,心境终归是受了波动,加之身侧躺着的百里褚言即便离她有些远,但她似乎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微热的温度。

辗转难眠,云倾月本以为今夜定要失眠,不料未过多久竟是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