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本来回踱步,思量半晌继续道:“或者是遇到人生重大变故,又或者是生来就先天不全,他们会看到逝去的亲人还在身边,甚至能够与之交谈。”

“前隋有个叫巢元方的人,他写过《诸病源候论》这是根据内经写出来的一部医,一共五卷,其撰写多有疑难杂症而享誉医者间。”

“其中就有妄症,能够看见过世的人就在身边,而且还能与之谈话,与之交流,在平时他们与寻常人无异,一旦独处时就会喃喃自语,仔细一听是他在与别人对话。”

“此种病症通常都是病人自己的妄想,张阳只有二十几岁,人的一生能够所学所懂的本就不多,更不要说写出红楼还能写梁祝,臣以前就怀疑过,现在听陛下所言,臣更笃定心中想法。”

李世民笑道:“你是说张阳他有病?”

岑本再次行礼,“臣也只是猜测,通常此种病人不会将自己的症状与外人说。”

“能与妄想出来的人学习本领吗?”

“臣也知之甚少,当初中原连年战乱,多少人一夜时间失去了亲人,孤苦无依,张阳从一个流民一个人走到长安城,经历也不少,想来他也有更多的难言之隐。”

“当年战乱有多少好好的一个人,在面对一夕战乱之后,近乎疯癫丧乱,皆是人间祸事。”

“如此说来,你觉得张阳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老师,就算是有!也已经去世了,而且在他的妄想中,那些奇人老师都是他妄想出来的,甚至还有他所谓的同学。”

岑本点头道:“要治好此病,全看个人的心意是否愿意从过去走出,在臣看来张阳与寻常人无异,平日里也能与人相谈甚欢,就算是真是有病,那也不算严重。”

“他说过,三十岁那年会重病缠身,与此有关联吗?”

“臣回去便去查阅典籍,看看是否有相关记载。”

李世民没有再说话,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不论他是不是真的有病,还是这种让人揣摩不明白的来由。

他终究是个凡夫俗子,也是大唐的臣子,只要他能够为社稷带来功业,是个病人又何妨。

岑本拿出一份奏章,“陛下,关陇的老门阀又提及了子弟入仕的事宜,赵国公正在安抚他们,这是事情前后记录的奏章,还请陛下过目。”

“朕知道了,你放着吧。”

“喏。”岑本放下奏章,行礼道:“臣告退。”

小步地退出这个宅院,岑本打量着眼前的风景,不得不说骊山确实是个好地方。

正打算回长安城,就遇到了坐在路边端着碗的魏王李泰。

岑本再次定睛一看,魏王殿下正嚼着菜叶子。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吃着菜叶子?

看魏王还吃得一脸享受的模样。

岑本打了一个冷战,从走入骊山时就感觉怪怪的,这种渗人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骊山另一边,张阳交代好铁匠坊的事情,带着媳妇去见李渊。

为了家庭的和睦,也为了夫妻间能够尽释前嫌,这种时候媳妇的娘家人往往能够提供很好的帮助。

李玥推着前来到门前唤道:“皇爷爷。”

李渊应声走出门,看到这一家子喜笑颜开,“让朕看看,朕的曾孙女长大多大了。”

他老人家伸手抱起孩子,“嗯,确实比以往重了不少。”

小清清在外曾祖父的怀里又大哭了起来。

这孩子依旧和以前一样,被不熟悉的人一抱就会大声啼哭。

李渊哄着,“莫哭莫哭,以后祖父带你去宫里外,让你去太极殿坐坐,就二郎那个位置你喜欢不喜欢?”

孩子哭得更凶了,李渊只好将孩子放下来。

她重新回到了婴儿车中,这才停止了哭泣。

张阳揣着手道:“您老人家这些天都在做什么?”

李渊抚须道:“孝恭这小子打牌总是银钱,朕气不过!正打算在牌面上做一些手脚,届时赢他一些回来。”

“打牌全看本事,这等手段不可取。”

李渊冷哼道:“难道就看着他赢老夫的钱?”

张阳又看了看一旁一言不发,还在生闷气的媳妇,“要不我们夫妻二人陪太上皇打会儿牌,就当解闷了。”

李渊点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