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月这样的态度反而出乎萧明如意料之外。

她所听闻的王曦月是软糯的。

在回京之前,萧明如印象中的王曦月,应该是最好说话,没有脾气,站在那儿,随便什么人都能上来拿捏揉搓两下,她还不会发脾气。

哪怕是回京之后见了她,又从母妃和四弟那儿听到了许多有关于王曦月别的事,萧明如仍旧觉得,王曦月绝不是那种很硬气的女孩儿。

或者说……她是绵里藏针的性子吧。

应该说王曦月也是聪明的。

寄人篱下,好多时候要看人脸色说话做事,不愿意给长宁侯府招惹太多的麻烦,所以往往能忍的她就都忍下去了。

今天的王曦月,一定与她平日大不相同。

倒敢和自己针锋相对。

有趣。

萧明如眼底闪过玩味:“你说得对,你家里人,你的朋友,当然只会更加心疼你,那父皇和母妃呢?甚至是我四弟——王曦月,你好似忘了,什么叫做君为臣纲。”

“可官家是仁君圣主,男女情爱一事,对官家来说,不过都是小女儿间的小打小闹,你恶心我,膈应我,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你能到御前告我什么?”

细细想

来,本来也是这个道理。

按照这种说法,萧明如本身也不过是纸老虎而已,吓唬吓唬那些门第不济的还成,真要是上了门楣,萧明如好似也没有多重的分量。

官家对她的疼爱,的确是发自肺腑对女儿的爱怜,可要是和朝堂稳定比起来,大约还不值一提。

否则三年前也不会把她送去彭城。

萧明如为了裴令元都做到那个份儿上了,下一道圣旨,给二人赐婚,萧明如也早就得偿所愿。

官家不是也没那么做吗?

“公主有别的事情,不妨直说。”

“你还真是——”

萧明如有些无语。

王曦月的态度让她挥出去的拳头好似全都打在了棉团上,轻飘飘又软绵绵,憋屈的不得了。

不过到底还是深吸了口气,王曦月究竟如何,她也没能说完,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话把没说完的那句给补完整。

沉默良久,萧明如才正了神色,又说:“四弟奉旨钦差,不日要动身往清河郡去,在京中这些天他把吏部往年的旧档翻了个遍,有关于清河崔氏的,连刑部那儿他都去翻看过。

他不方便亲自来你们家,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出入东宫招惹外间的

口舌是非,也引得父皇对他不满。

所以让我来告诉你们,崔骁清白中正,崔家子侄在朝为官者虽多,但也都本分谨慎,至于其他的,清河郡每年年底送回京城统一归档的案子里,近十年间,也没有清河崔氏嫡支子侄的记录。

这案子多半有问题,等他去了清河,一定会调查清楚,还清和百姓一个公道,也会给清河崔氏一个真相。”

倒像是萧弘川会干出来的事。

毕竟庾淑妃她本身也是这样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