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以为别人会心甘情愿?”朱望问。

“目前看,殿下是最佳之选,国人讲究多子多福,殿下正是这样的人。”

听了这话,朱望深深看了池舟一眼,“借观政吉言。”

又道,“我会告诫冯恩。肉铺的事,你看着办好了。”

“谢殿下。”

池舟揖礼,刚要退下,就听房门“砰”地被推开,有人闯了进来。

*

“池舟,你敢登门!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朱芸急道,她走得急,气喘声嘶,脸色惨白。

“芸儿,不得无礼。”朱望起身,绕过花梨案,拉住妹妹,“池观政此来是有要事。”

说完冲池舟道:“还不去做事!”

池舟会意,急急离开。

“皇兄,你怎么替他说话!你忘了,他做过什么了!”朱芸哽咽道。

“知道!他个没眼的混小子,不配做驸马,也就跟石头打交道最好。”

“对,他就是石头!我要把他铺在桥下,让万人践踏。”朱芸恨急,口不择言。

朱望连声应和:“他这种人,合该做牛做马,辛劳一声才是。”

“好了,芸儿,别说他了,咱们去用膳,我今儿宴上一口菜都没吃,净喝酒了。走!”

*

池舟步出瑞王府,上马就走。

刚折过街角,就见一匹枣红马等在路侧,马前一人,正是钱禾。

“你回来了。”她道。

“嗯。”他笑,“上马,咱们回家,罗姨今天烧鱼。”

两人并骑行过正阳门大街,路过“顺喜茶坊”时,见一个身穿披风的人,坐进四人软轿,急奔而去。

“就是他?”

“他再不敢了。”

——那晚,池舟从范成家追着那四人轿,直到这顺喜茶坊,却无法入内一探,因为护卫颇多。

及至黄大旺供述,这才得知,茶坊主人名冯恩。

“冯恩?”铁万立刻派手下人去查,很快回报,说是瑞王朱望家人,在京城开设茶坊酒铺食肆,日进斗金。

“你们敢动吗?”黄大旺嘲笑道。

“敢啊,怎么不敢!”池舟道,“你还有什么心愿,说了吧,你死罪难逃。”

“少吓唬人,除非你把我就地正法,不然送官,我只是未遂。”黄大旺依旧不在乎。

“听着,此案你死定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下你的家人。但前提是,你得告诉我,黄大发何在。”

池舟沉声道:“图财一项,还不足以撬动你。黄大发东窗事发,一直未有消息,大隐隐于市,京城才是他最好的藏身处。但凭你,藏不住他。”

“你少诈我。”黄大旺横声道。

“信不信由你!我是在帮你。只要你入了府衙,冯恩一定会动手,反正你们兄弟都没用了,留着浪费粮食。”

池舟又道:“黄大发交给我,他才安全,等他赎罪后,还能给爹娘送终,连你的孝道一起。”

这些话,狠厉又直白,钱禾听着,心惊直跳,以前总觉得他是个读人,彬彬有礼,没想到,竟还有如此围追堵截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