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堂堂公主,真是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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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琳琅给太始帝和裴贤妃盛了鸡汤,满心欢喜地催促:“阿爹,您快尝尝女儿的手艺。”
太始帝乐呵呵尝了一口,人参味入口浓郁,汤水鲜甜可口。
他眯了眯眼睛,看向南宫琳琅的目光多了些自豪:“朕的女儿真是懂事了,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实在想不出你竟也舍得下脸去做这些吃食,就不怕苦累吗?”
南宫琳琅往嘴里塞了一块肉,“圣女阿姊说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女儿这是为自己,自然不怕苦累。”
没了侍膳的限制,三人这一餐吃得酣畅淋漓,太始帝比平日多吃了一碗饭,就连裴贤妃也多吃了小半碗,南宫琳琅肚子吃得鼓鼓的打着嗝:“果然没有什么比自己做的吃食更合口味了~”
裴贤妃就笑她:“陛下,您看这孩子,真是担不得您夸一点,这就原形毕露了。”
“母妃此言差矣,女儿这是性情直率。”南宫琳琅扑向裴贤妃,挽着她的手臂,将脸贴在她肩膀上,“女儿最喜欢阿娘了。”
“你这孩子,若这般朕可不依。”太始帝伸手点了点南宫琳琅额前,满眼宠溺。
南宫琳琅嘟了嘟嘴,“女儿自然也喜欢父皇,可话说男女之大防,女儿如今长大,也只能和阿娘更亲近了。”
太始帝开怀大笑:“你倒教训起朕来了!朕都不好挑你的错了。”
“女儿没错,您可别冤枉人。”南宫琳琅不服道。
裴贤妃心头热得滚烫,人生何求,不过如此。
只是……
若她不曾入这后宫,以她的出身便是嫁作寻常官僚家为宗妇,不求心仪郎君,却能相敬如宾,日久生情是迟早之事,如今不过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罢了。
南宫琳琅歪头看了裴贤妃一眼,见一串泪珠从她面上落下,她抬手为她擦去眼泪,急得心慌:“阿娘,您怎么哭啊?”
裴贤妃拈着帕子擦了擦,转涕为笑去揉她的发顶:“阿娘这是高兴,是喜极而泣。”
太始帝揽了揽裴贤妃往自己怀中靠,想当初,他可不就是看中她至柔至美吗。
“爱妃性情至柔,朕一向为之倾倒。”
裴贤妃眼角残留泪迹,抿唇笑却没有应太始帝,默了一瞬,太始帝又道:“琅儿,好好待你阿娘,莫惹你阿娘忧心啊。”
“女儿知晓。”她偷偷撇嘴,太始帝每次这样说就准没好事。
果然就见他握了握裴贤妃的手,“爱妃好好养身体,朕也该去看看皇后了。”
送太始帝离去,南宫琳琅就闷闷的:“阿娘,您在想什么?”
“阿娘什么都没想。”她几乎与裴贤妃异口同声,眉头皱得像个小老太,“您每次都是这句话,可是女儿会一直陪着您啊,您莫再想旁的了。”
裴贤妃招她到怀里:“阿娘只是在想,这辈子有琳琅就够啦,旁的都不奢求了。”
柳皇后正用完膳,周元海立于一旁正将安泰殿的事报与她听,她眼含讥色:“贤妃病秧秧了这么些年还能见好,看来这颜氏倒还真个福星呐。”
“这琳琅孩提时对吾多次出言顶撞,长大些对吾更是避而不见,如今也没个长进,堂堂公主做到如此地步,真是愚蠢!”
过着好好儿的锦衣玉食日子,竟想不通要那民间的烟火,可不是愚蠢?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跻身权贵而不得,她倒好,舒服腻了自甘下贱。
周元海和袭香都附和着,太始帝驾临,她才收起散漫前去迎接,言笑晏晏:“七郎可算来了~”
别看柳皇后这般,太始帝不用想也知晓她心中吃味,遂去牵她的手,两人一同步入殿中,太始帝另一只手抚着她的手背,主动安抚道:“贤妃身子难得好些,我便去看她一眼,不算过分。”
“瞧七郎说的什么话,我可是那小肚鸡肠之人?”柳倾言娇嗔地顶了他一句,“言娘又何曾不为妹妹高兴,正要吩咐周元海拿上几支好参给妹妹送去呢。”
太始帝在她手背落了一吻,笑道:“有贤妻如此,我心甚慰啊。”
柳倾言倚进太始帝怀中,娇艳得不像一国之母,“为七郎,言娘甘之如饴。”
动情之余,床帏散落,人影晃动,满室飘香……
与此同时,永安宫里,三位美人凑在殿前院支了张几案,正玩着双陆棋。
三人轮流玩得正在兴头上,童美人霍地挥手一拍,大为不满:“今日气运差,不玩了!”已经输了十局,她发髻上的头饰都输完了!
她双手叉腰,又摸出一面小铜镜移到面前,看着镜中发髻上光秃秃的自己,只有左耳还剩一只耳坠,突然就哭丧了脸:“天爷啊,你们两个简直禽兽不如啊。”
金美人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铜镜握在手中,忍不住反驳:“风水轮流转你懂不懂?也不想想,你前些日子赢了我和余妹妹多少?”
“是啊,你可是足足连赢了我和金阿姊五日啊,你可想过?”余美人伸出五指到童美人面前,掰着手指头细数她如何过分。
就连她们衣裙上的压襟都被她赢了去,再输就差把鞋面的珠子抠下来给她了,她们赢的这点算得了什么?
童美人一时下不来台,横眉瞪眼的也没说出话,余美人刚想出言缓解尴尬,就看见颜相妤施施然朝她们走来,三人慌得竟像做错事的孩子般站起,朝着她行礼。
三位美人衣衫和发髻都有些凌乱,颜相妤瞧着好笑,面上却不显露。
她前不久教南宫琳琅熬了些栀子花油。
太始帝的妃嫔里,皇后与二妃先前她都已拜见,仅剩这三位美人还未曾得见,虽说不得宠,却能在后宫立足多年,颜相妤自然不会小觑,闲来无事便想来拜会一番。
她们瞧着年纪不相上下,大约二十五六左右。
颜相妤微微摇头,一入宫门深似海,纵是美人销魂,怎奈无情最是帝王家,也只剩可惜了。
“相妤担不起几位美人的大礼,快快请起。”她轻轻屈膝还了一礼。
三人起身无言,虽然颜相妤年纪小,可身份毕竟高她们太多,何况她们又不得宠,也不知颜相妤登门是因何事,皆低着头显得十分局促。
“不必拘谨,若是不嫌弃,相妤便以阿姊称呼几位就是了。”颜相妤示意寄容将木案呈到她们面前,接着道,“我做了些栀子花油,送阿姊们一些,用来梳头,沐浴,润肤都是极好的。”
“鲜花油不兴多做,几位阿姊若是用完觉着好用,遣人来说一声就是,我就再做些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