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她有所隐瞒,成江识趣地没再追问,告辞后回了林家。

盛锦水满腹心事地回了房,始终放心不下还未归家的盛安安和盛安洄。她收好新买的香料,早早洗漱入睡。

烛火被吹灭,盛家彻底安静了下来,隔壁的林家却还十分热闹。

待客的厅堂内,萧南山揣着手炉坐在上首。

手炉里着香饼,清冽的药香若隐若现,提神醒脑。

成江进了厅堂,除了上首的萧南山和站在他身后的怀人,堂内还有两名年岁不大的少年。

两人背手垂眸,一声不吭。

萧南山没有理会罚站的少年,反倒对迟来的成江道:“如何?”

“盛姑娘回来了,但看起来心不在焉的,并不愿同我多说。”成江如实回道。

润白的指尖婆娑着手炉上的纹饰,萧南山问道:“只她一人回来?”

成江回道:“只有盛姑娘一人,其他两位今早回了盛家村,至今未归。”

“照看着些。”萧南山吩咐。

等成江应下,他才将视线移向面前乖巧的少年。

两人年纪不大,看着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在萧南山面前犹如鹌鹑,连大气都不敢出。

“说吧,何时来的。”

话音刚落,年岁稍大些的少年灿然一笑,“夫子恕罪,我们到这已有五日了,此前一直住在真鹿院。”

萧南山抬眸,此前真鹿院便传有贵人到访,若来的是他,院紧张也无可厚非。

出声的少年姓沈,名行喻,其父瑞王是今上幼弟。

数年前,他曾随父拜访萧家,瑞王性子跳脱,与萧南山一见如故,定要独子拜他为师。

碍于情面,萧南山应了下来。

不过沈行喻并未正式拜师,两人算不上正经师徒。

自己落脚云息镇的消息除了云萝寺的释尘大师,便只有家中长辈。

萧南山垂眸,年岁将至,中州又是多事之秋,此时将人送来云息镇,目的实在耐人寻味。

“这位呢?”萧南山隐隐猜到缘由,只差确认。

“这是我侄子,”沈行喻拍了拍身侧少年的肩膀,“沈维楠。”

景行维贤,克念作圣。

沈是皇家姓氏,维是字辈,又是一位皇室中人。

看沈行喻没心没肺的样子,萧南山只觉得头疼,轻咳一声问道:“院里还有谁知晓二位身份?”

世家大族中,除了已然出家的释尘,无人再知自己身份,萧南山可不想因为他们功亏一篑。

“院里只有山长和崔夫子知晓,”沈行喻看着大大咧咧,倒不是真傻,“临行前父亲特意吩咐过,要将维楠全须全尾地送到真鹿院。他与我不同,连山长和崔夫子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以为他是我母族那边的亲戚,姓林。”

比起他,沈维楠腼腆得多,朝萧南山一拱手,“请萧夫子放心,此次隐姓埋名是为了能在真鹿院求学,在外我会自称林楠,绝不让人察觉身份。”

或许真是冥冥中早已注定,萧南山疲惫地闭上双眸,坦然受下他的礼,等再睁开时已恢复如常,“院若是休沐,可来府中暂歇。”

沈行喻和沈维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齐齐向萧南山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