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唯一可疑的,应该是春秀姑姑昨晚无意间说漏的那句话,提及有人送入医馆的诡异盒子。

想明白了这一层,沈郅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拽着薄钰重新坐好,“你莫要轻举妄动,只怕少傅说的事儿,要成真了!”

薄钰笑了笑,“你未免太杞人忧……”

外头砰的一声响,薄钰面色骤变,“该不会是……”

“郅儿?钰儿?”是沈木兮的声音。

“吓死我了!”薄钰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差点以为又跟上次一样。”

“娘!”沈郅下了马车。

堤坝还是原来的那条堤坝,不过现在薄云岫与诸大臣商议,觉得堤坝关系着护城河周遭百姓的安全,理该重视起来。从起点到终点位置,沿途以等距离设岗驻扎一小队军士,建简易竹棚,十二个时辰轮换站岗,若有异常,发信号示警。

“你们没事就好!”沈木兮如释重负,撑着伞遮住两个孩子,“还好我赶得及!”

“今儿宫里有些乱,少傅便早早的散了学,让咱们赶紧回家。”薄钰捏着手中的盂,“少傅说,我们可能会有危险,特意给了我们这个!”

沈木兮仲怔,李长玄怎么知道?

“那就拿着!”沈木兮道,“回家再放下。”

沈郅点头。

见着沈郅没有放手,薄钰自然也不放,紧跟着沈郅回到了马车里坐着,沈木兮一道同乘。

外头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车内倒也安静。

然则渐渐的,车子好似不动了。

外头的声音,似乎也全部消失不见,连雨声都听不到了。

“怎么回事?”薄钰低低的问,心里有些紧张,“外面怎么没声音了?马车也不动了?阿左阿右为什么不说话呢?”

“嘘!”沈木兮示意薄钰别吭声,从袖中取出了三块帕子,“上面沾了药,你们戴脸上,不许扯下来,明白吗?”

沈郅和薄钰动作迅速,赶紧戴在了脸上,虽然……他们并不知为什么要这么做。

“抱紧你们的东西!”沈木兮吩咐。

两孩子赶紧抱紧李长玄给的盂,紧紧的挨在一起。

外头虽然安静,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声音的,至少沈木兮听到了些许脚步声,还有血腥之气。这不禁让她想起了当日在猫窟里的情景,特定的环境,特定的声音,在某个诡异图纹的催动之下,施以无色无味的气,让所有人陷在自己的梦境里难以自拔。

谁都感知不到身边之人的存在,因为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牛毛针在手,沈木兮面上蒙着帕子,像极了护犊的老母鸡,恨不能张开翅膀,啄死那些心怀不轨的东西!

“薄钰?薄钰!”沈郅惊呼。

薄钰有些昏昏欲睡,“我好像……好像睁不开眼睛了!”

车门被人快速打开,说时迟那时快,沈木兮对着刚探进门来的手,就是一针下去。她是大夫,施针原是为了救人,可现在呢?

牛毛针会以最快的速度,借着身体内血液的流速,可能会刺穿血管,也可能会扎进心脉。

手,快速缩了回去,车内暂时恢复了平静。

沈郅拍了拍薄钰,薄钰当即坐起身来,眨着眼睛环顾四周。

成功了吗?

“沈大夫!”外头一声低笑,听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沈木兮皱眉,示意两个孩子别吭声,赶紧躲起来。

于是乎,一个钻在桌子底下,一个钻软榻底下,面对面侧躺着。

“穆中州留下的牛毛针果然厉害。”

沈木兮猛地瞪大眼睛,捏紧了手中的牛毛针,这东西易入不易出,扎入身子也不易察觉,要想取出更是难上加难,是以她素来用得格外小心。

“你是什么人?”沈木兮冷问。

“你出来瞧瞧,不就知道了?”

出来是不可能出来的,两个孩子都在马车里,让她现在出去,当她有多蠢?不过拖住他们倒是真的,掐着算,应该快来了。

“你们利用那个盒子,让我发现了冰块的秘密,所以误导离王,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皇宫的冰之中。”沈木兮冷笑,“我说的可是事实?”

“是又如何?”

“我再问你们,你们这是声东击西,到底想抓谁?我们母子?还是我儿子?”沈木兮又问。

“都要!”

好吧,回答得倒也干脆。

沈木兮深吸一口气,“你们用的是猫窟里的法子,那个图纹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图纹?那是护族的标志,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