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岫,你什么意思?”沈木兮咬牙切齿,“擅自收了郅儿为义子,你可经过我这个当母亲的同意?孩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夏问卿有些愣住,同为男人,兴许真的无法理解一个母亲的“无理取闹”。

唯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一个女人十月怀胎,冒着生命危险产子,此后相依为命,得吃多少苦受多少罪,扛过多少煎熬,方能把孩子抚养成人,教得如此乖巧。

可忽然有一天,冒出个人,坐享其成。

沈木兮没办法平静的对待,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她知道了太多的真相,薄云岫……没有给她缓冲的机会,对她来说,薄云岫正在抢她的儿子。

谁都可以当孩子的义父,就是薄云岫不行!

“小妹,你是不是太激动了点?多个人疼孩子也是好事,义子终究是义子,没说改名换姓入皇室宗谱。”夏问卿笑着宽慰,“孩子有个倚靠,于你而言也是极好的。”

沈木兮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眶泛着红,不管有没有红花,当年的事情她还没有原谅,凭什么他就这么自作主张?

“娘?娘!”沈郅骇然,慌忙疾追。

沈木兮回了房,重重关上房门,“都别来吵我,让我一个人静静。”

“娘!”沈郅扑通跪地,“是郅儿错了,娘你别生气!”

薄云岫是懵的,多个人疼孩子,她也不用那么辛苦的一个人扛着,有什么不好?他到底错在哪?她那死鬼丈夫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她为何还这般惦念着?

“小妹她性子要强,王爷您莫见怪!”夏问卿轻叹,“她觉得你是来抢孩子的。”

“本王没让沈郅改名换姓!”他只是认个义子罢了。

寻常人家,磕个头敬个茶,不就完事了吗?为何到了她这里,态度这么激烈?这倒是出乎薄云岫的意料,他只是觉得李长玄的话有道理,给沈郅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方便进出南苑阁罢了。

仅此而已!

想了想,薄云岫离开问柳山庄,叩响了某院的大门。

薄云崇捂着脸出来,“谁啊?”

“出来!”薄云岫灰头土脸的站在门口,“有事问你。”

院子里,步棠面黑如墨,这厮缠着她那么久,她整个人都快魔怔了。可她前脚走,他后脚就开始放火烧房子,又或者进她闺房……于是乎两人只能大眼瞪小眼,谁也别跑!

有那么一瞬,她真想拧下皇帝的脑袋。

奈何薄云崇动不动将沈木兮挂在嘴上,步棠这想法,想想也就罢了!

“不出来,有话就在这里说!”薄云崇死活不肯出来,就在门口守着。

薄云岫冷着脸,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仔细,“委实不明白她心里怎么想的?为何如此激动?”

薄云崇皱眉,“这倒是奇怪了?很激动?除非心虚,沈郅是你生的,要不然同你置气作甚?”

“呸!”步棠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薄云崇身后,“沈大夫丧偶那么多年,守了那么多年的寡,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如今忽然冒出个男人要当她孩子的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那死鬼丈夫诈尸了!”

薄云崇点点头,竖起大拇指,“甚是有理!你若不想诈尸,就安分点,容小兮兮缓缓。这么着急,只会让她以为你是来抢孩子的。”

说完这话,薄云崇眉心紧皱,“不对啊,又不是亲生的孩子,认个义子怎么算是抢孩子呢?除非沈郅是咱们薄家的种,要不然不改名不换姓的,激动个什么劲儿?”

步棠一脚踹在皇帝的屁股上,直接将人踹开,指着薄家兄弟破口大骂,“就是你们这些无情义的男人,才会害得女人吃这么多苦。现在想坐享其成?换做是我,我也不答应。需要你们的时候,一个屁都见不着,如今熬过来了,一个个都冒出来赶着当爹,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薄云崇从地上爬起来,“你要是有朕的孩子,朕一定随叫随到,绝对不当死鬼!”

步棠:“滚!”一回头,门口已没了薄云岫的身影。

步棠挠着头,恨不能撕了薄云崇,就因为进门的时候被他瞧见了,于是乎这厮就赖在这里不走了,现在谁都知道她住在这里了,简直……

“薄家的人,都不是好东西!”步棠咬牙切齿,忽然一道身影猛地从墙头落下。

说时迟那时快,步棠快速拎起薄云崇,猛地拽到身后,硬生生接下一掌。轰然一声响,步棠拽着薄云崇连退数步,喉间瞬时泛起浓烈的咸腥味。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院子里的从善反应慢了一步。

“皇上!”从善飞身而起,刀剑相向。

步棠的胳膊垂着,鲜血沿着指尖不断滴落。

“你受伤了?”薄云崇骇然,慌忙捧起她受伤的胳膊。

“嗤!”步棠甩开他,“别碰我!”

掌心,乌黑一片。

“钟瑶!”步棠咬牙,长生门和他们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极乐阁的阁主下过密令,不许对十殿阎罗的门人动手,没想到钟瑶竟然违反禁令。

眼前一黑,步棠瞬时瘫跪在地,“是黑煞……”

“拿下她!”薄云崇厉喝,快速将步棠打横抱起,“小棠?小棠?小棠!沈木兮!沈木兮,救人啊!沈木兮救命啊……”

薄云崇抱着步棠在前面跑,丁全带着人在后面追,从善领着侍卫负责截杀钟瑶。

场面,乱作一团。

整个东都都在搜寻钟瑶的下落,她受了伤又没有及时疗伤,伤口已经开始红肿溃烂,胭脂楼被烧,而陆府又被薄云岫先一步设下埋伏,控制了陆归舟,她又中了离王府的埋伏。

无奈之下,只能去找步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