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找到了步棠的下落,谁知皇帝竟然在步棠这里,对钟瑶而言,简直是老天爷开眼。自己俨然如丧家之犬,拉个皇帝当垫背,自然是最好不过。

“沈木兮,快救人!”薄云崇冲进问柳山庄的时候,沈木兮仍关在房间里,压根没打算理睬任何人。

“沈大夫!”春秀一脚踹门,“步棠快死了!呸,是中毒了!哎呦我这乌鸦嘴,是中毒,还活着呢!”

沈木兮撒腿就跑,步棠武功那么好,谁能伤得了她?事实证明,人总有大意的时候,比如情绪激动之时,步棠当时被薄云崇缠得烦了,委实没防备其他。

“一帮祸害!”沈木兮直接将薄云崇推出门外。

这下好了,难兄难弟,可以一起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步棠,你莫提气,否则毒入肺腑,神仙难救!”沈木兮慌忙去用金针封住步棠的奇经八脉,“待我……”

“少、少主……”步棠喘着气,唇色发黑,整个人神志不清,“少主、少主……千万不要、不要把族谱交出去,千万不要……”

“步棠?”阿落在旁帮忙,拧了帕子快速擦着步棠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步棠?”

“她已经神志不清了!”沈木兮仔细施针,速度极快,“待会我为她祛毒,春秀,你务必要摁住她。她这毒似乎很烈,可能会很难受。”

春秀点头,“放心。”

“少主!”步棠忽然坐起身,面色发青,唇色发黑,直勾勾的盯着沈木兮,“走、走了就别回来,走……”

沈木兮有些恍惚,瞧着步棠的眼神,脊背阵阵发寒。

少主?

“少主是谁?”沈木兮声音沙哑。

“少主!”步棠盯着她,“少主!”

……

门外等得焦灼,屋内传来步棠歇斯底里的喊声,听得薄云崇直跳脚,“那该死的女人!该死的东西!如果不是为了救朕,小棠不会……”

“稍安勿躁!”薄云岫黑着脸,“人已经过去了,她跑不了!”

“那人是死是活,与朕何干?朕要的是小棠的安全,是屋子里的人!”薄云崇可不管钟瑶死活,死与生比起来,终究是活着更重要。

薄云岫不吭声,抓住了一个洛南琛,再来一个钟瑶,长生门很快就能一锅端了。

“皇上,您莫着急,小棠姑娘福大命大,有沈大夫在,肯定会没事的!”丁全赶紧宽慰。

薄云崇能不着急吗?

这可是生死大事!

“你去哪?”薄云崇喊。

薄云岫大步流星的离开,帝王遇刺,消息很快就会传开,他必须在影响深远之前,先稳住朝局,万一有人心思不纯,借此大做章,以步棠为借口……牵连到沈木兮就坏了。

红颜祸水的骂名,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

沈木兮出来的时候,没有见着薄云岫,一直到夜里也没见他回到,但是东都城却很是安静,对于皇帝遇刺一事,都保持了闭嘴的状态,没有朝臣也没有百姓敢轻易议论。

一直到第三日的清晨,薄云岫才回到问柳山庄,眉眼间带着难掩的倦怠,倚在栏杆处歇着。

“王爷不眠不休,身子会吃不消,卑职扶您回去歇着吧!”黍离担虑的望着自家主子,“王爷……”

薄云岫喉间腥甜,面色微白,“喘不过气来,缓缓再说!”

“王爷,您近来发作的间隔越来越短了,太后娘娘的解药似乎不怎么管用了,您要不去求求太后娘娘?再这样下去,您会扛不住的!”黍离忙道,“要不,去请沈大夫瞧一瞧!”

“闭嘴!”薄云岫撑着起身,“这话咽回肚子里去!”

“可是王爷……”黍离是真的担心,七年了,王爷从最初的大半年发作一次,到现在几乎……长此以往,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薄家各个都是硬骨头,倔成一根筋。

可黍离不明白,为什么王爷这次不去找沈木兮?

沈大夫医术高明,能解蛊也能解毒,为什么王爷要隐着?

“王爷!”沈郅和薄钰行礼。

“告示都已经贴出去了,以后改口!”薄云岫敛了神色,瞧着这两个孩子,“你们是兄弟了,以后相互扶持,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坚定的相信对方,守望相助!”

薄钰点头,“爹,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请沈大夫帮着看看吧?”

“无妨!累着而已!”薄云岫深吸一口气,“时辰不早了,赶紧进宫!”

两个孩子现在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果然……孩子需要正确的引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沈郅没走几步,顿住脚步回看,但见薄云岫略显脚步沉重,不由的皱起眉头,“王爷这是旧疾吗?”

薄钰想了想,“我不知道,爹很少让我靠近他。”

“你不觉得他很虚弱吗?”沈郅问。

薄钰点点头,“是有点!要不,让沈大夫去看看?”

“我娘正生着气呢!”沈郅有些为难,“连我都没搭理!”

薄钰不解,“是不是因为我爹夜不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