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琛起身,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

“我说得不对?”如今的沈木兮,哪里还会轻信他们的话。

骗够了,也骗怕了。

“对,也不对!”洛南琛道,“彼时凤蛊在你身上不假,但魏若云却骗了所有人,约莫只有阁主才晓得你的真实身份。于我们而言,魏仙儿才是真正的少主,而你不过是个假冒少主的该死之人!”

沈木兮敛眸,沉默。

洛南琛继续道,“魏仙儿一直以少主身份自居,数次截杀你,也都是她下达的命令。若非是少主之尊,除了阁主和我等,谁能号令长生门的杀手,公然在朝廷侍卫的眼皮子底下动手?”

“若早知你是少主,我等何必多费周折!”洛南琛咬牙切齿,“只怪魏若云骗得我们好苦,她一人害了我们所有长生门之人,错将鱼目当珍珠。”

沈木兮静静听着,有些话听得多了,便也当不得真了。

“如今举族皆认定您是族长,请族长赦了众人吧!”洛南琛跪地。

有风从窗口吹进来,撩动他空荡荡的袖管,轻轻摇曳。

“洛南琛,我且问你,如何将凰蛊从体内取出?”沈木兮问,“赵涟漪没有法子,你可知道有什么法子?”

“离王已死,难道凰蛊还活着?”洛南琛愣了愣,下一刻,他陡然眯起眼眸,“难道离王还活着?凰蛊产生了其他的效用?”

其他的效用?

沈木兮面不改色,亦不回答。

“凰蛊与凤蛊不同,凤蛊能浴火重生,而凰蛊……因着太过邪性,被分裂出来的时候,老族长就说过,可能会控制不住,会有其他的效用产生。”洛南琛皱眉,“是离王的尸身发生了变化?”

“什么是其他的效用?”凰蛊难以控制,她倒是知道些许,毕竟只有她的心头血能压制的东西,自然是邪得厉害。可听着洛南琛这么说,这凰蛊似乎还会产生,其他难以预计的后果。

薄云岫是不是已经察觉了异样,却未能如实告知她?

这些日子,他一直处于黑暗中,饶是来了也是黑灯瞎火的,她的注意力都落在他额头的疤痕处,委实没有注意其他,难道说……

一颗心,瞬时高高悬起。

“就是可能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用,可能是好,也可能是坏。听说以前护族内,也有人想将凤凰蛊分离,但最后却死在了分离凰蛊的过程中。”洛南琛解释,“凤蛊倒是挺稳定的,但是凰蛊生性不定,格外邪肆狠辣,内力越是深厚,其产生的作用越无法估计!”

沈木兮面色发青,“会死吗?”

“可能比死更惨!死,对于一个人来说,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但是生不如死,却是……”洛南琛敛眸,“族长,您是想将凤蛊和凰蛊重新融合吗?若是如此,倒也简单,只需将凰蛊剖出,以尸毒水静养半月左右,再重新植入体内,彼时凤蛊与凰蛊就能相生相克,相互依存,重新融合。”

沈木兮抬眼看他,“你当我是傻子吗?”

洛南琛面色一紧,“族长不信?”

“信你才有鬼!”沈木兮转身就走,心里慌得厉害,“凰蛊离开凤蛊太久,早已生出了自己的意识,再让它回到我的体内,你分明是想要我的命!”

待出了门,沈木兮冷声交代,“看好他们,一个都不许跑了!”

“是!”

听得这般动静,洛南琛眸色微沉,淡淡然回到木板床边坐着。

“王妃不信他?”月归不解,“何以见得?卑职瞧他说着,似乎挺真诚的。”

“钟瑶始终没有出现,赵涟漪就算断了一掌,也不至于全废了吧!”沈木兮站在马车边上,回眸瞧着月归,“去个地方,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月归不解,去哪?

自然是皇家陵园。

离王的墓,依旧立在那里,封土什么的,瞧着都与之前并无差别。

沈木兮蹲下身子,指尖轻轻拂过墓碑上的刻字,眉眼微沉的环顾四周。

月归和阿落当即检查四周,阿落虽然心细,终是经验不足,不似月归这般眼尖,“这里有外人来过。”

“陵园自然是要有人日日清扫的,不足为奇!”阿落解释。

“你见过垫着脚扫地的?”月归问。

这倒是把阿落问住了,半晌答不出来。

垫着脚走路的,只能是贼吧?

“可这墓园里,能有什么东西让他们偷的?”阿落不解。

这回倒是轮到月归被问住了,是啊,若是寻常墓园,倒是偷些随葬之物,可这是皇家的陵园,寻常人根本不可能进来,何况是偷东西。

二人双双扭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一直未说话的沈木兮。

“还没想明白?”沈木兮抚过墓碑,“凰蛊!”

“王爷的尸身!”月归率先反应过来。

“什么?”阿落瞪大眼睛,“这些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动王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