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兮敛眸,“你们猜,王爷的尸身还在不在?”

月归与阿落面面相觑,这……哪里敢猜!

“我猜,已经被带走了,并且他们已经发现了凰蛊并不在尸身上!”沈木兮冷着脸,“一开始,他们应该是觉得,我不会取凰蛊。死者为大,我爱薄云岫,不舍得将他开膛破肚。可后来发现尸身上并没有凰蛊,就开始怀疑,是我带走了凰蛊!”

月归想了想,“如此说来,他们现在在找凰蛊!”

“找不到,就只能从我身上下手了。”沈木兮轻叹,“此事暂且不要张扬,免得震动朝廷,打草惊蛇。眼下,他们的目标在我身上,这世上怕也只有我一人,知道凰蛊在何处了。”

的确,就目前而言,知道薄云岫还活着的人,只有她。

回到医馆的时候,春秀不在,但是铺在还没收,也不知去了何处。

“王妃!”掌柜行了礼。

“春秀呢?”沈木兮问。

伙计上前奉茶,“好像前街闹出什么事来,把春秀姑娘请过去了。”

搁下杯盏,沈木兮略显诧异,“前街闹事,同春秀什么关系?这种事,发生的次数多吗?”

“多啊!”伙计忙道,“我瞧着,东都城内的闲事,光找春秀姑娘了。明明是卖肉的铺子,结果弄得跟衙门口似的,三姑六婆,谁家有啥事都来找春秀,可热闹呢!”

掌柜的忖了伙计一把,“别胡说!”

“我哪胡说了,今儿是前街,昨儿是后街,这一大早的连城西口卖豆腐的都来了,说是人家哪哪欺负他了,找春秀姑娘做主呢!”伙计扯着嗓子嚷嚷,“这不是比衙门口还热闹吗?”

沈木兮有些坐不住了,“在前街作甚?”

“打架!”伙计脱口而出。

回头才觉得不妥,当即闭了嘴,“王妃,我这……”

“唉!”沈木兮转身便走。

掌柜的急了,“王妃?王妃!唉,你个快嘴巴,若是王妃有什么事,我看你怎么收场!”

伙计缩了缩脖子,“没、没那么严重吧!”

“离王府如今就剩下这么一位王妃主持大局,膝下还有两个孩子,若是有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掌柜的轻叹,“年轻人,说话做事多用用脑子,话从嘴边过,舌尖留三分!唉!”

沈木兮去前街的时候,一帮人早就被春秀撂下,这会趴在地上喊姑奶奶,一个个好生狼狈。

“王妃怕是白担心了一场。”月归笑道,“春秀姑娘什么都能摆平。”

“主子担心的是长此以往,春秀姑娘的终身大事,会无望!”阿落轻叹。

月归一愣,瞧了一眼不远处的春秀,这……倒是真的!

春秀拽起一旁受欺负的两个半大小子,“以后再敢欺负你们,就拿起拳头,男子汉大丈夫光哭鼻子可不成,得坚强得勇敢,不然以后怎么保护家人,怎么保家卫国?”

两孩子拍拍屁股,“记住了!”

“滚吧!”春秀笑呵呵的说,瞧着两个孩子跑开的背影,回头盯着爬起来准备跑路的痞子,“你们,回来!”

四五个痞子,缩着头,战战兢兢的走到春秀跟前,“姑奶奶,还有什么吩咐?”

“以后再敢在这条街上欺负孩子,收什么保护费的,仔细我扒了你们的皮!听明白了吗?”春秀冷着声音吼,这声音那叫一个中气十足。

“记住了记住了,咱们哥几个以后一定绕路走!”说完,几个痞子撒腿就跑。

春秀拍去身上的灰尘,冲着站在一角闷不吭声的沈木兮笑了笑,“沈大夫,我不是故意惹事,我也没报离王府的名号,我就是看不过去他们欺负老人孩子。”

沈木兮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冲着她轻叹一声,“春秀,我没觉得你做错了,只是……”

“只是什么?”春秀上前,“沈大夫,你莫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春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沈木兮担虑的瞧着她,“若是以后我不在,你该怎么办?”

春秀眨了眨眼睛,“可你为何会不在?你要离开东都吗?沈大夫,你去哪?你去哪我也去哪,我们说好的,要一直在一处,还是觉得春秀……春秀身份卑微,你已然是离王妃,所以……”

“春秀!”沈木兮摇头,“我们是一块从湖里村出来的,若不是你们当年这般待我,如何能有我的今日,我怎么会嫌弃你?只是我近来有些累,很多事力不从心,难免会担心多了些。我担心你,担心郅儿和薄钰,也担心兄长,担心身边的所有人!”

“沈大夫!”春秀急忙摇头,“你放心,春秀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大家,照顾好大家。你若是觉得累,你便去歇着,好好休息,莫要想太多。”

沈木兮张了张嘴,终是化作一抹无奈的轻笑。

罢了!

远处巷子里,孙道贤一人一脚踹过去,“废物!废物!没一个能对付得了她,平素张牙舞爪,到了关键时候,一个都不顶用,养你们何用?”

“世子世子!这东都城内的痞子,都快让她给打怕了,要不您换个方式?”德胜忙规劝,“再者,若是让夫人知道,一定会揪着您狠狠揍一顿,您可悠着点!”

“悠个屁!”孙道贤冷斥,“本世子什么时候挨过揍?自打我娘瞧上了这胖女人,成日里逼着我读识字,非得让我好好做人!本世子还头一回被欺负成这样,还不能还手,简直是气死了!”

德胜轻叹,“夫人说了,若是您……怕是连家都不让您回去!”

“说起这个,更是气死我了!”孙道贤挠着头,“这些废物不顶用,再给我找点厉害的,待把她打怕了,定然会乖乖滚出东都城。”

以前,不都是这么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