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想到这,唐母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瞥了唐睿一眼。

哪个男人不爱俏,旁的不说,单论容貌,盛锦水确实有让男子神魂颠倒的本钱。

唐家孤儿寡母,唐母一人拉扯唐睿吃了不少苦头,唐睿也深知唯有科考才能出人头地,因此在男女之事上极为克制。

可越是这样的男人越容易在漂亮女人身上栽跟头。

想到这,唐母又用余光瞥了一眼。

唐睿毫无所觉,回道:“那倒是没有,就是我远远瞧见她了。”

说到这,唐母刚想松口气就听他继续道:“不过我记得她明年就该及笄了。”

女子及笄,便代表可以商议婚嫁之事了。

“盛家可遣人来过?”唐睿问道。

“没有。”唐母回道,这事没什么好隐瞒的。

无缘无故提起盛锦水,回到家后又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唐母隐约觉得自己猜对了。

可儿子是她这辈子的希望,万不能让他在这时候出纰漏。

“提这做什么?”

唐母淡淡问道。

唐睿却是没有察觉出她心中所想,不解道:“我与她有婚约,眼看她要及笄,盛家竟没人来问过?”

若非必要,哪有女方遣人到男方家过问婚事的,何况盛锦水已没了双亲。

她那舅舅舅母自不必说,都是一毛不拔的个性,至于盛大,对盛家姐弟倒是上心,可他一个庄稼汉能顶什么用?

看儿子天真的模样,唐母想了想,开口道:“可还记得当初与盛家结亲时,我同你说的话?”

“自然记得,当时娘亲说,我若是成了盛家女婿,先生定会全力助我。”定亲时,盛锦水尚且年幼,唐睿却是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

只不过他那时只是个童生,盛家于他而言已是高攀。

闻言唐母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读读傻了。

当年她费尽心思与盛家结亲,想要的可不仅仅是盛竹的提携相助。

在唐母心里,唐睿未来绝不会只是个童生,她自信儿子将来会考中秀才,甚至是举人,自然要为他未来筹谋。

而与盛家结亲,好处甚多。

盛竹是秀才,娶了商户出身的金氏,家底不薄,有能资助唐睿继续科考的实力。且盛锦水年岁还小,盛家宠爱女儿,并不急着让她出嫁。盛家不急,自然不会催促成婚,若在这期间唐睿中举,大可退了婚事另娶高门,晾盛家也不敢说什么。

万一唐睿多年不中,盛家也能成为他的退路。

怎么看,这都是对唐睿最有利的婚事。

当然,这些都是唐母的小心思,她从未同唐睿提过。

如今要劝他,也不能直说,“儿啊,你真是糊涂!”

这话叫唐睿惊讶,他抿唇道:“我怎么就糊涂了。”

见他不服,唐母也不急,娓娓道来,“盛家那丫头我也见过几次,确实长得貌美,你心动也不奇怪。”

被看透心思的唐睿垂眸,不再言语。

见他不说话了,唐母才苦口婆心道:“可睿儿,你现下已是举人,若日后中了进士,就是名副其实的官老爷!可盛锦水那丫头呢,不过是秀才之女,小门小户出身,除了容貌出挑些便再没能拿得出手的优点,这样的女子当个妾室也就罢了,万万不能娶来当正头娘子。

那时你中举的消息刚传回来,就有好几户人家来探听你的消息,其中甚至有州府来的,他们哪个不比盛家强。”

唐睿抿唇,虽未开口,却是听进去了,可他仍有疑虑,“可我刚中举便退亲,万一被旁人知晓……怕是对名声有碍。”

“傻孩子!往后你要是做了官,若妻子只是个秀才之女才会被耻笑,”唐母恨铁不成钢,“再说盛锦水那秀才爹早就没了,他活着的时候也只是个秀才,能帮上你什么?举人是你考上的,家里如今的日子也是你挣来的,有盛竹什么事,咱家不欠盛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