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么?我扶起对方,将其半抱在怀里,用杯子慢慢喂了半杯水,等他不喝了才重新把他放平。

这样过了两天,基本每天下班回去看一眼,发现没醒,稍作处理就让他继续睡。

我家是二室一厅的布置,但房乱的睡觉还能勉强,办公则极其不方便。我干脆在房间写备案,顺便等旁边这只睡美魔醒来,偶尔再过去输点内力,促进他体内功法循环。

*

耳边一直有声音传来,断断续续听不太清对方到底在说什么。只是偶尔靠近时,对方身上传来的沉静香味,莫名让他想起一些模糊的记忆。像是沉没在深水之中的画面,并不清晰地浮现。

血顺着武器流在手上,鲜红色的液体,温度如火焰一般灼热。触在眉间的食指,泪水自眼眶滑落,滴在他的手背,晕开血色。

他看着她眼眸深处流露的情绪,视线像是穿过了对方,看到并不曾在记忆中有过的过去。

夜色如水,浅蓝长发的人立身朦胧月色中,纷落的花瓣,如霜雪般扬起一片雪白的迷雾。道者自那场花雪中回眸,弯起的眉眼,容貌清雅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一剑封禅。”

“傻绛深,吾骗汝的。”

记忆中的声音冷静的回答,同时抽回手中长枪,血液溅在脸颊,他无动于衷看道者身影随之倒落尘埃。

……

“你到底是谁,从哪里出现,真是个迷一般的魔。”

同样的声线,没有记忆中的遗憾与悲伤,反倒疑惑的像个陌生人。

云中君,绛深。

他脑海里浮起这个名字,一个不曾听闻过,却如同唤过无数次的名字。

是谁。

对过往的疑惑,奇怪的执念,使更多的记忆自深海中一幕幕呈现。

5.

第四日,陌生魔族还是没有醒。

我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叫慕少艾过来看看。但那个家伙有点八卦啊,我是要怎么解释自己捡到个魔族不但没上报还放在自己家治疗的事情,话说这属于非法行医吧,我感觉会被法门的人抓去坐牢。

嗯……我有空还是去考个行医执照。

不对,重点错了。

我摇摇头,强行回神。再一次观察对方的伤势,确认他已经好了大半,就是不知为何一直昏迷。

是说昏迷了那么多天,我都有点习惯家里有个大只睡美魔,每天不来观察一下都不习惯,怕对方会在睡梦中忽然断了气。

确定对方还没醒来,我惯常把工作拿到房间来做。说是工作,其实也就是批改作业,这是一个容易让人血压上升的事情,无论甲班乙班都一样。是说为什么吞小佛的作业写的那么完美,偏偏考试总是能卡到59分啊,故意的吗!

我暴躁给他们改错点,不知不觉忙到深夜。

“这个时间了。”我看一眼天色,想起隔壁这个睡美魔还没换药,不由得叹一口气,起身从卷子堆里面找东西。

换药,喂水,又是一天过去。

我盯着这个毅然不动的魔族,怀疑对方可能是植物人,不然怎么解释他这么能睡。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总不能真的叫你睡美魔吧,也不是不行,这只魔虽然就长相而言并不符合人类偏爱清秀的审美,但看久了还是挺耐看。

我叹了一口气,拧干毛巾给他擦脸,“是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什么,为什么谁的床都不砸,非得砸到我床上,这不是让人烦恼吗?”

昏迷中的魔一如既往没有反应。

*

——吾该如何唤你,是一剑封禅,还是吞佛童子。

汝认为呢?道者。

6.

第五日,依旧没醒的魔者。

我在床边点起安神香,隔着昏黄的烛火看这只双目紧闭的魔。白色烟雾自房内缭绕,他的眉目亦在朦胧中隐现,陌生又熟悉的容貌,让我始终做不出将他丢出去的决定。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喃喃道,给自己梳头发的同时,也顺手给他打理了一下过长的红色长发。柔滑的发丝在木质梳子中穿梭,我坐在床边,垂首看他,“为什么始终不醒过来?”

披散的长发随着低首落在对方手侧,在我没注意的时候,他指尖微微一动,但很快又静了下来。

“难不成你就这样砸在我手上了?”

我有些苦恼,甚至怀疑是不是我出了医疗事故,导致他现在都昏迷不醒。

这算什么倒霉事情,要是真被我治成了植物人,我不得负担起他的一辈子?

说实话,这个可能性有点可怕,这魔掉下来的时候身上除了那把武器,什么东西都没有,连一个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无,又是重伤,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起他的过去。

将长发放好,我手按在他胸前,道宗内力顺着他经脉转了一圈,继续治疗对方未愈的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