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神色轻松的点点头,宛如刚才握着酒瓶极紧的不是我一般,指了指他身上的伤口说:“你受伤了,酒你是喝不上了,回刀宗疗伤吧。”

“是。”

我说着转过身,一把抓过冶云子的衣领,将他拖走:“吵死了,快回刀宗。”

“师姐放开我!这样不好看!”冶云子在我手中挣扎乱动。

现在觉得不好看了?刚才高兴的乱抱人的是谁啊!

我晃晃空酒瓶,还是松了手。

最后一战,只剩下剑宗和刀宗,共逐神君之位。

虽然不太熟悉剑宗的武学,不过好歹多年前参加过天元抡魁,没学过也打过。当晚我和千金少抓着戚寒雨一顿补习,一副高考之前临时抱佛脚的紧张感,让一旁的风逍遥笑了出声。

他坐着喝酒的模样太过悠闲,我和千金少看不惯,立马将他也拖进了补习班,非要他传授经验。

戚寒雨看着我们三个打打闹闹,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三战,剑宗对刀宗。

剑宗参赛者霁云和戚寒雨年龄相仿,向来隐藏在剑宗内部不知详情,是本次赛事最大的对手。

我和千金少连酒都没敢掏出来,生怕冶云子当场爆炸,将我们两个训斥一顿。是说昨晚其实就念过了,师弟当真是年纪大了,特别会碎碎念,烦得不行。

对战中,不知为何霁云似在走神,分明是相近的年纪,武学也不差,对招中却有几分避着戚寒雨的模样。

嗯,奇怪。战场走神可是大忌,他在犹豫什么?

我还没想明白,就看到下方快要落败的霁云忽然伸手向后,抽出了一把令在场众人都意外的武器。

具有魔性,能使持有者癫狂,并早已言明禁止在赛事中使用的剑宗三不名锋——血不染。

霁云起手出招:“六月冤霜!”

我一惊,只见血不染挥过,掀起地面烟尘掩住众人目光,迷雾中一顿刀剑交加的铮锵声响。倐然,烟雾散去,霁云手中血不染正抵在戚寒雨脖颈之上。

“承让。”分明已经得胜,霁云的声音却带着几分颤抖,他回过头看向仙舞剑宗的方位:“宗……”

话还没说完,四宗之人身形瞬动。千金少一把拖过戚寒雨后退数步,我抬手点向戚寒雨周身穴位,掌抵在他胸口,以内力周转一圈。

没有任何异常,他碰触时间尚短,并没有受到血神侵染。

我朝千金少摇摇头,他似松了一口气。

“你带戚寒雨下去疗伤。”

事情发展到这个境地,已非我能干涉的地步,是以他将受伤的戚寒雨塞到我怀里,示意我先离开。

我点头,“明白了。”

“师尊。”戚寒雨握着刀的手收紧,似不肯走。

“先离开吧。”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宜插手,我朝他摇摇头,推着戚寒雨的背,用了三分力将他带离此地。

一路上,戚寒雨都很沉默,沉默到我反而有些不太习惯。

他一直是一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虽然性格过分乖巧稳重到不像刀宗的弟子,但认识至今,除了他父亲那件事,其余时候从不曾见过他这般压抑安静。

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可当我将他送回房内休息,准备离开之时,他忽然出了声。

“霁云……会没事吗?”

血不染的危害,四宗皆有传闻,他会问出这句话不奇怪。只是我没想到在对方使用血不染才得胜后,他第一反应竟然是担心别人。

我摇摇头,老实道:“我不知。”

“前辈。”

“好好休息吧,这不是你该操烦的事情。”事关血不染,天元抡魁此战能不能作数都不好说,如果剑宗参赛者犯禁,很有可能不是重赛便是直接宣布刀宗得胜。

我回过身走到戚寒雨面前,本想抬手摸摸他的头,后又觉得他年龄毕竟只比我小三岁,手掌微移,拍他肩膀:“不管如何,我相信千金少不会坐视不管。”

“嗯。”戚寒雨侧头看了看我的手腕,用袖子擦了擦自己沾了血渍的脸,轻声说:“前辈,我……我输了。”

哦,还在意这个啊?

早就说了,我根本没打算自尽,那段话不过是驴泰玥皇锦之言,本就不可能作数。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输赢之事,不必执着。”我收回手,环在胸前,想了一会道:“比起这个,你还是休养好身体更为重要,别让你的师尊担心你。”

少年忽然垂眸,看不清的神情,嗓音轻而清冽,“那前辈呢,也会……担心我吗?”

我一愣,被他这么直白的问的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脸颊道:“当然。”

说完我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补了一句:“刀宗众人都很关心你。”

不知道我的话哪里说错了,他似乎有些失望。

“别想太多,先休息吧,我在门外,有事就叫我。”总觉得气氛哪里不对劲,我直觉现下还是离开比较好。

“前辈。”

准备离开的我嗯了一声,反问:“怎么了?”

戚寒雨抬起眼,不敢看我,只是盯着我身前的地面,“以前的天元抡魁,是怎样的?”

“你想听这个?”毕竟是许多年的事情,他好奇也是正常。我想了想,反正他看起来不想休息,不如说点旁的话转移他心情,当下拉过房内的凳子坐下道:“几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