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了。”

我爽朗挥手,“不麻烦,不如说太好了,再见!”

说完我立马就跑,一刻都呆不住。

罗喉不是在天都高处就是在房间,两点一线的行动轨迹,非常老爷爷的习惯,好找的不得了。

高处没寻到,我溜达到罗喉房外,连门都不敲,从窗口一跃而入。

他果然在房内,双手背在身后,显然已经注意到我的到来。

“衡太素。”他背对着我,看不清的神情,声音低沉,“吾有允许你进入吗?”

“啊,抱歉,我忘记敲门了。”说着我溜达到房门处,敷衍的敲了两下,“武君,我要进来了。好了,我进来了!”

罗喉终于意识到我确实是个很无聊的人,沉默了一瞬,决定不和我绕圈子。

“何事。”他问。

“这就对了嘛,你我之间,有必要那么多礼节吗?”我不以为然的嘁了一声,直入正题:“我要出天都一趟。”

意外的话语,令伫立在房内的人回过身,他扫视我一眼。

“去做什么。”

“替君曼睩送信。”

“嗯。”罗喉闭眼沉思片刻,“信呢。”

“在此处。”我从袖中拿出君曼睩的信,上方确实是她的字迹,无可否认。

罗喉睁开眼,视线落在我手中的信封上。

我察觉到不妙,转手将信收回,玩笑道:“武君不是想看少女的信件吧?”

我知道他不会这么做,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试探一句。

“收起你无聊的把戏。”

罗喉果然察觉到了,不过他没和我计较太多,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君曼睩会不会向外泄露天都的情报,更相信我不会帮天都以外的人做这种对我毫无好处的事情。

“开个玩笑。”我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道:“安怎,担心我一去不回?”

这也是试探。不知为何,我格外喜欢踩着罗喉的底线来回蹦跶,大概是找死的本能,又可能是我心知他不会为难我,偶尔的时候,非常喜欢逗逗这个威严的王者。

“你会吗?”罗喉抬起视线看我,没有任何被试探后的不悦,眼神非常平静,简直笃定我不会离开一样。

哦,很自信嘛。

彼此心知肚明的答案,即使不用言语保证也能贯彻到底的坚决。

我别开眼光,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包装真实,声线调侃,尾音拖得极长道:“怎会呢——此处还有我心爱的武君啊。”

“哦?”罗喉扬起话尾,不同于以往的语气,反而让他有种在笑的错觉,“是吗?”

嗯……有种玩脱了的感觉。

我莫名生起不妙的预感,假装不经意般往外走了一步,远离罗喉,心内略有些不安,“嗯,是啊,我为何要骗你呢。”

是说就算骗了也没关系吧,反正他也不会当真。

我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又往外挪了一步,做好见势不妙就跑路的准备。

不得不说,我偶尔的预感还是非常准确,就算我及时反应过来,动起手来却没有罗喉快。

变故快得让人猝不及防,磅礴的气劲忽而袭来,我旋身躲避的同时,对方早已做好下一招的准备。狭小的空间是最好的牢笼,闪展腾挪中,手向后握住剑柄往外,出鞘不过半寸,剑便被刁钻袭来的力道击飞。我下意识转身欲抓住逆浪,指尖轻擦过剑鞘边缘。

不过眨眼,剑落地,我亦落入他人掌中。

……

斜靠在王者臂弯之内的蓝袍剑者,乌发披散双方一身,衣袖自空中翩飞滑落,如吹散的星屑,温润夜色。

——不妙,现在是什么情况?

视线互相交错,我身体一动就想起身。

罗喉轻轻一用力,轻而易举将我的努力化为乌有。

挣扎失败,干脆放弃,咸鱼躺平,嘴却依旧不认输,“武君这是何意?”

不容我挣脱,罗喉单手扣住我,另一只手从腰后慢慢伸出,在我瞪视的目光下,缓缓落在我脸颊上,没什么情绪的说:“你不是心悦吾。”

说这句话的时候,罗喉丝毫没有开玩笑的神色,反而表情如往常一般正常。

……

谁都知道那只是我想放走玉秋风的权宜之计,再说,现在才开始计较这个,是不是太晚。

他的反应让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