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禄贞为他解释:“背水军选择老营沟驻守,图的就是这里易守难攻的地形。背水军守株待兔,而日军的炮兵阵地完全暴露。加上背水军的大炮虽然口径应当很小,但数量多,多方位同时轰炸,日军没有堑壕可以掩蔽,后撤不足为奇。”

“牛逼啥,打中的多了去了。”

日军狼狈后撤,他们同样没料到背水军的炮兵,甫一接触就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

赌,日本人是认真地。

一发炮弹,精准的落在推着120口径榴弹炮的日军阵地当中。

日军悍不畏死,而背水军这边死伤数目增加到一定数量后,炮火的密度明显减弱。

“斋藤君,抱歉,没能帮助你。”

身旁同袍牙齿打颤,咯咯作响。

他咕哝道:“听说背水军的战斗力不怎么样,要是他们一击便溃,又当如何?”

“总督予以吴某临阵决断之权力,一切后果,吴某个人承担,必不让陈大人为难!”

西山坡上,吴禄贞紧紧的观望战场。

第一战,就算不是压倒性胜利,至少要打的旗鼓相当,否则士气怕是要严重受挫。

怕是就算徐世昌在场,也不会比他更霸气了。

赵传薪不需要观察手,能瞬间校准。

后面北洋军一齐吼道,中气十足。

枪法先不提,但至少在战场上不会慌乱到连子弹都装不进去。

旁边的同伴有心救治,都觉得无从下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伤者脸色由红转白,不多时就流血流的只剩下抽搐的份了。

这里有一半人,曾跟随赵传薪参加过古路基岭的血肉磨坊。

他拉来了120毫米口径的克虏伯榴弹炮,将后备队的炮火全部运了上来。

那日本兵虽然态度恭谨了许多,但是目光却寸步不让,紧逼吴禄贞道:“我们为了防止意外,今天带了两个大队的兵力,前面攻打背水军,后面防备其它势力干预。”

吴禄贞手按在指挥刀刀柄上,冷冷道:“如果斋藤季治郎想掰掰手腕,那今日吴某奉陪到底!”

“草,你懂啥,按照赵队长的说法,俺打中的是十环。要是赵先生在,搞不好会给俺再奖励一把马牌撸子呢,那玩意儿才叫带劲!”

设身处地的想想,换成己方人马,这时候说不定直接弃炮后撤了。

只有摄政王爱新觉罗·载沣,目前和赵传薪没有直接的冲突。

他的防备是有必要的。

葛云鹏摇头,没那么乐观:“小鬼子有大口径的山炮,到时候就没这般容易打了。”

马克沁重机枪的子弹是.92毛瑟弹,无论是射程还是威力都比机关炮大一截。

吴禄贞和陈昭常拿望远镜,死死地盯着战场。

见背水军的压倒性炮火洗礼,渐渐被日军扳回一城。日军开始漫山遍野的进攻,而背水军竟然也和他们打的有模有样。

甚至斋藤季治郎看他眼泡都是肿的,不得不怀疑他是否偷偷的拉起窗帘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泣。

他们填弹的动作,让赵传薪那段时间给练的好像刻进了骨子里,比日军还要快。

陈昭常有点发懵。

经过山坡上吴禄贞的部队时,还朝这边望了一眼。

在战场上,这种差距可以是巨大的难以逾越的鸿沟,导致他的敌人欲仙欲死。

另一边,刘永和神情振奋:“打的好!今天加餐,肉管够!”

可此时,他却犹豫了下:“理由呢?”

开战了!

战斗持续到黑天,背水军边打边撤,看似被日军打退,实际上日军并没有占到便宜。

如果这还守不住,他以后都没法跟赵传薪交代。

其实,就连背水军的战士自己也发现了。

刘永和沉吟道:“让机枪队想办法绕到最前面,注意隐蔽。如果日军的火炮队打上来,在2里的距离内,不用听令,直接开枪。”

“这……”陈昭常发懵。“发生了什么,怎么日军忽然就后撤了呢?”

就这?

其中一挺马克沁重机枪队,也同时朝日军的机关炮开火。

“看着吧。”吴禄贞说。“那刘单子把背水军扩军到了1000人,应当没那么容易溃败。”

日军的步兵端着三十式步枪,避免被炮火集火,分散开向上坡冲锋。

他调整炮口角度,声线划着波浪:“炮弹打过来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