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你糊涂啊,这个臭男人懦弱无能,又爱拈花惹草,你这等姿色,别说在远容山,就是方圆百里,都难寻得比你容貌更好之人,你何苦跟着他过活?”

“燕大侠”看见人出来,一下子急了眼,两个跨步走到近前,手指着吴掌柜,面朝阿云,喷着唾沫,满脸愤恨。

向玉还在双手合十,怜香惜玉,恨不得上前英雄救美,但苦于身边还坐着另一个美人……也不好明晃晃地再去勾搭别人。

“嗯?”倒是齐珂,听到那个男人的话,耳朵微动。

“喂!长脸怪!你长没长眼睛,最美的在这儿呢!”她靠坐在长凳上,右脚勾过另一侧的又一条凳子,踩在脚下,手端面碗,边吃边看眼前这出闹剧。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再多说一个字,老子撕烂你的嘴。”

“别理他,珂珂吃面。”向玉好不容易从“弱女子”身上收回眼神,把自己碗里的羊肉全部夹给齐珂,又转回去看地上泪流满面的女人。

“我与相公如何,与你何干,自从一月前你来了,日日搅得我们不得安生,你才是祸害!”阿云眼中热泪更甚,抱着吴掌柜的身子微微颤抖,却仍倔强地直视着目光如厉鬼一般的燕岭。

“我呸,臭婆娘,你别得寸进尺了,老子看在你当年救过老子的份上对你一忍再忍,今日你人既在这儿了,不走也得跟老子走。”说罢,他直接上前,一把钳住阿云的胳膊,使蛮劲就要把她拉起来。

“娘子!娘子!”吴掌柜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手指死死地抓住阿云的衣袖,不肯松开半分。

“滚蛋!”燕岭抬脚又是狠狠一踹,正中吴掌柜手肘,吴掌柜当即一声惨叫,手骨错位。

“打得好!寨主打得好!”

外头提着八箱绑着红色绣带的寨中手下爆出一阵喝彩声,更有甚者举起手中的兵器挥舞呐喊。

“相公!燕岭,你混蛋,放开我!”阿云另一只手使劲拍打着燕岭,奈何柔筋脆骨,打在燕岭的身上丝毫起不得作用。

“哎哟~珂珂,对不住了,我实在见不得姑娘家受苦,先出手……”向玉卷起袖子刚要起身,但被另外一个人抢先一步。

“住手!”一声清脆的厉喝。

循声望去,正是那位年轻道长,此时已蹙眉起身,左手搭着浮尘,右手抚上剑鞘,背着晨时淡黄色的阳光,长身玉立。

“小道士,别多管闲事,小心老子连你一起打。”

“这位女善人既不愿同你走,莫要强求。”

“你懂个屁,老子是在救她出苦海,这狗男人朝秦暮楚,跟着他能有什么好日子?!”

“世俗之人,皆喜人之同乎己,而恶人异于己也。你所思并非他人所想,你又怎知这掌柜是何等人?”

“屁话!老子懒得和你废话,走!阿云!今儿你就跟我回鸠王寨,做我的压寨夫人。”

“我不要——”

“苍啷——”

一声鹤鸣,宝剑出鞘之声。

“强人所难,是为匪盗,今日,我在此,你休想带这位姑娘离开。”

“我看你是自寻死路,找打。”

话音刚落,两人身形如电,纠缠在一起。

掌法与剑法相碰,空气中隐隐有爆裂之声。燕岭一双大掌如盾似枪,可攻可挡,脚打七,手打三,掌随剑锋推转,沉肩松膀,翻复旋风,前手虚实,后手埋伏,进退有法,变化反正。手刀为圆形,掌立向下,搅动如风,掌风似龙,盘旋而起,大有翻云搅雾之势。

“翻云掌?”齐珂眼神冷冷扫过地上的女人,转头看向战局,咽下口中的面条,皱眉叹道。

“倒只学了皮毛。”向玉见有人出手,松了一口气。

“流光七怪六十年前不是绝世了嘛?怎还会有这么年轻的后人?”

“当年只传流光七怪随百毒神教一道被剿灭了,真死假死,谁人可知?”

年轻道长使一把剑身上刻有七星标志和飞龙图案三尺长剑,剑出惊鸿,形如圆月,身法与剑法合一,快慢结合,以势融之。剑随身走,以意领剑,快慢相间,刚柔相含。

灰色的身影爆发出强烈的剑势,那如同星辰般闪耀的剑光,让人眼花撩乱。一时之间,客栈中闪出数个青灰色的剑影,各占一位,相携而成五行八卦中天玑阵的阵势。

“武当七星剑。”向玉不知何时已挨着齐珂坐下,端着一杯清茶,轻抿一口道。

“七星剑中的天玑剑,可惜,其余六剑不在,赫赫有名的七星剑阵只能化其一,却不能无穷变幻。”

“他不是燕岭的对手。”

“怎么,向大侠想出手相助?”

“不想。”

“你不最是怜香惜玉?方才不还想英雄救美,这才多久,就改变主意了?”

“美人危难,第一个挺身而出雪中送炭之人才会被铭记,后头附和而上的,叫路人甲乙丙丁。我又何苦为他人做嫁衣?”

“在理~”齐珂点头,又问道:“但你昨晚不还说要锄强扶弱,惩恶扬善,开业第一单,去吧。”

“不去。”向玉又摇头,理了理自己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