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不斩无名宵小之辈。”

“巧了,血月不留嗜血残暴之人。”

“那珂珂你还不出手?”

“这个燕岭,顶多算个粗鄙的山大王,算不得嗜血之人,不值得我出手。”

“呃——”

掌意如风,裹挟着阵阵劲风,闻得一声闷哼,那个道长手持天玑剑挡在胸前,向后踉跄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臭道士,不想死就给老子滚开,今儿个老子下聘的良辰吉日,老子不想杀人。”

“我说了,今日,我在此,你休想带这位姑娘离开。”

语毕,那道长又提剑迎上去。

“你自找的。”燕岭眼中暴虐乍起,两手在身侧运功化璇,周身内力流转,齐聚掌心,冷哼一声,掌风大震,大有搅天覆地之势。

“啧啧啧,哎呀~攻下盘!”向玉皱眉,出声提醒。

道士身形一顿,随即手心朝上,以腰部力量带动剑刃由一侧向另一侧在低处平行移动扫。

翻云掌与其他掌法不同,除上半身运转舒展,动作连绵不断之外,下半身也是主攻非守,所以下盘不稳,道长扫剑而过,燕岭抬脚就避,攻势受阻,旋即沉腕撤式,连连封挡,但很快凝聚真气,反手劈出一掌,干脆利落,打出一道道残影。

道长见状忙虚步下截举剑格挡。

“带剑抡劈!”齐珂看了向玉一眼,摇了摇头,接过他递来的清茶,漱了漱口,悠然道。

那道长闻言,腰腹带动手臂发力,力达与虎口反向的一侧剑刃的中前段,由上向下着力,借助惯性反身回劈,天玑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泠冽的剑光,直朝燕岭颅顶而去,燕岭抬手格挡,长剑避开掌风,一下砍在燕岭的手臂之上,刹时血珠四溅,而那锋利的剑刃竟是不沾丝毫血色。

“你们!”燕岭怒目圆瞪,狭长的黑脸上,五官聚集到一起,更似一具饿鬼。

他撤步闪身,身形陡然一跃,与那道长拉开一段距离,脚下云步一旋,侧身朝着齐珂和向玉就是一掌,掌式之强劲,掌风所过之处,木质的桌椅皆应声而裂。

“哟吼! 这就破防了?”

齐珂长眉一挑,右手运气,磅礴醇厚的真气自掌心汇聚,待那翻云掌至,便欲反击,可谁知,她还没出手,一根沾着肉汤的木筷带着激荡的刀意划破汹涌的掌风,以泠冽之势直冲燕岭掌心而去,冷芒如电,龙吟未绝,还没等她看清那长啸惊天的刀意,就见那根木筷穿燕岭掌心而过,狠狠钉在他身后的木柱之上。

燕岭的左手赫然豁开一个血洞,汩汩殷红。

“啊——”骤然寂静的客栈只听得燕岭的惨叫哀嚎之声。

吴掌柜更是被吓破了胆,几乎跪不住,身子向前一塌,耸肩猛得吐出一滩污秽。

齐珂与那位灰衣道长见此情形,皆眉心为蹙,拧眉看向向玉。

后者仍是一幅甚是无辜的样子,轻展帕子,细细擦拭食指上不小心沾上的面汤,对上齐珂的视线,嘿嘿一笑:“下手重了些,意外,意外~”

“可以啊,出手够狠。”

“来人,把他们几个围起来,今日谁都别想活着离开!给老子杀!”

那边,燕岭将将缓过劲来,废力地持住手腕,冲外面满面惊讶与愤然的手下怒吼。一时间,那些个山匪打扮的小啰啰噌得冲了进来,将几人团团围住。

“哎,长脸怪!我说,本远容山第一大美人好心奉劝你一句,趁早收手,否则今日死的就是你们。”

“你他娘的唠什么鬼话,给老子上!”

话音刚落,便有不怕死的冲到近前,道长见状,提剑便战,只是到底那道士心慈,天玑剑虽将近身的匪人打得节节败退,却只听骨裂之声,不见血色。

反观,齐珂和向玉便没有“烂慈悲”的“菩萨心肠”,齐珂仍是保持着坐踩在长凳上的姿势,随手压挑起面碗上剩下的那一根筷子,以木为剑,腕脉连翻,剑势之猛,一挽流星,狠毒异常,不攻他处,点剑直击眉心,这招还是谢明那小子教她的剑招,叫什么“画龙点睛”。

近她身前之人,动作未展,就仅余一声闷哼,刹时眉间血流如注,倒地不起,抽搐两下,便没了动静。

其余的人见前者死相凄惨,望而却步,转而向向玉攻去。可谁知,向玉更狠,嘴里一边念着“我佛慈悲,阿弥陀佛”,但手上的劲半点不减,沉腕一抖,内力一荡,手中茶盏飞旋而出,边缘温润圆曲的白色茶碗此时却如一把嗡然低啸的长刀,带着磅礴的刀势,冷冷生辉,寒星翻处,殷红四溅,茶盏所旋之地,耀华尽毕,不见活口。

一瞬间,客栈之中所留匪徒就只余燕岭一人。

“长脸怪,本姑娘给你两个选择,一,你自杀,二,我杀你。反正都是为民除害,你自己选吧。姑娘我原本不想多管闲事的,但你看你,闹这么大一出,先是偷袭我们,再叫人围攻我们,姑奶奶我再好的耐心也被磨得差不多了。”

“你!”

“别,别杀他,主上,求您手下留人!”

阿云跌跌撞撞地爬过来,扑倒在齐珂的脚下,抱住她的腿苦苦哀求。

“松开!”齐珂使劲将自己的裙摆拽出来:“别找死!”

“珂珂~”

“闭嘴,再多话一句,我连你一起杀!”

向玉赶紧抿上嘴巴,做作地不轻不重地给了自己一巴掌,爱莫能助地能冲地上的女人耸了耸肩,用口型道:“美人,对不住!她……我打不过。”

“两位善人认识?”道长问道。

“一条叛出门派的狗。”齐珂蹲下,捏起阿云的下巴,眼神中满是鄙夷:“不杀他?等着他回去召集人马再杀过来吗?那个人没教过你,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