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沉下心将这封家写完了。

听松萝打听回来的消息,沈秋霜交了钱后,李川便被送了回来,只是百花庭做事决绝,竟断了他一只手。

而今他只能在家养着,是好是坏还未可知。

李满禧对这个消息倒是无喜无悲,心中只想着万望此事不要影响到李初。

是以她给李初写了这封家,叮嘱他专心读,专心准备下月秋闱,旁的都不必放在心上。

李满禧将信纸折好塞进信封中递给松萝,目光落到那只砚台上。

这方小砚还是谢恒带回来的,说带有淡淡幽香,供她来写簪花小楷别有一番趣味,雅致非常。

她指了指砚台,“还有这个,一并送给初,就说我盼他今年登科。”

“是。”松萝将砚台和信一并收好了,预备着下午送出府去。

李川一事之后,日子便又悠长起来,李满禧专心养胎,日常都是呆在春风阁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逗逗傅竹养养花,平素里也多加了些活动,防止子大难产。

这期间李满月早解了禁,这阵子似乎将她关得性子都变了不少,出来也是端方沉静了些。

每日里除了去老太太跟前尽孝,便是在屋子里读绣花,连带着余氏对她都有了不少改观。

对此李满禧倒是没什么想法,若是她肯息事宁人,她也不愿意同她争斗。

这日老太太事闲,便让府中女眷都去寿安堂说话,李满禧推拒不得,只能赴宴。

路上难得遇着许久不见的谢悦。

两人一见面,谢悦便挎着一张小脸跟她抱怨,“我娘如今人倒是没事,只是跟疯了没两样,整日里神神叨叨的烧香拜佛,竟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胡话。”

想起那个女人,李满禧心中竟有些心酸,年轻时不得丈夫喜爱,老了也没谋个正经位份,难怪心绪杂乱,走火入魔,想着杀人给她儿子图谋个光明前程。

她没说话,反倒是谢悦笑了笑,“这样也好,总好过她每日里图谋害人来的强。”

两人并肩走着,正好瞧见李满月从前头过去,谢悦打趣道:“她如今倒是转了性子,每日里修身养性,一副乖顺模样,把老太太和太夫人哄得晕头转向。”

“若是她能这样也好,府中也能安稳些。”李满禧目光沉静,“至少让我安稳生下孩子。”

闻言谢悦摸了摸她肚子,“几日不见,他好像又长大不少,很快便要生了?”

李满禧笑笑,“太医和郎中都说就在这一个月了。”

“那你可得小心些,”谢悦不知想起什么,兴奋道:“你可知今日老太太找我们来为了什么?”

李满禧摇摇头,知她是个百事通,笑着打趣,“自然不如你消息灵通。”

谢悦扬着下巴自得道:“那是!”她顿了顿,“好啦,不跟你卖关子了,今年的盛夏宴,公主遍邀京中官眷,自然也请了咱们家,听说还特意给你下了帖子。”

“给我?”李满禧有些讶异,不敢置信,“我身份低微,怎能出席那样的盛宴?”

“哎呀,听说上次你救了公主一命?兴许她是报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