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楚越的眼中,陆麟祁当然算不得莽夫。

也不是说不得甜言蜜语那般模样。

在若烟面前的陆麟祁,倒完全是两个模样,云楚越微微蹙着眉头,在听她说话。

“我与他,与陆家的缘分不浅,能嫁给他也是万般荣幸,可这几日,夜来总是梦多。”陆家嫂子深呼吸一口气,牵着云楚越的手,倒是说了许多。

男人在外,心也就牵挂在外面。

“我总梦到他浑身是血回来找我,说他对不起我。”

“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很正常。”云楚越浅声道,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可面前的女人,似乎比她更加通透。

“我只盼着他能平安回来,至于旁的什么,我也不在乎。”

“陆将军镇守边关,是大英雄。”

云楚越低声道,忽而觉得这些话,梗在喉咙里,难受地很。

有的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来说。

面前的女人很寡淡,长得也很瘦,年岁与云楚越相仿,可看模样却是比她还要大的年纪。

“什么英雄不英雄,总有人冲在前头,有人在后面运筹帷幄。”陆家嫂嫂笑着道,“我只盼着他年底能够回来,跟我过个新年。”

说起陆麟祁来,她满眼都是爱与期盼,云楚越不想继续再待下去了。

总觉得面前这一幕太过残忍。

“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她真的很怕自己会忍不住,将若烟的事情说出来,尽管若烟跟陆麟祁之间也不过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心,但是看陆麟祁那样的反应,多半是动了心。

对于云楚越而言,这一点尤为残忍,但其实生在这个朝代,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这就走了,留下来吃午饭吧。”陆家嫂嫂浅声道,笑着看向云楚越,眼底那般平淡。

“不了,还有些事情要去做。”云楚越谢绝了她的好意。

她实在很难做到这般,如若是她,大概不要命了,早就去找陆麟祁,可不想变成一个怨妇,彻底葬送了自己。

“那好,我送送云姑娘,咳咳。”

她咳嗽了一下。

“夫人还是莫要出去了,外面风大,万一这咳疾又犯了、。”身侧的丫鬟多嘴了一句,陆家嫂嫂瞪了那丫鬟一眼。

云楚越笑着道:“没事,就留步吧。”

“那……路上小心。”

陆家嫂嫂浅声道,看着那道身影远去,她才慢慢拆了陆麟祁带回来的信,无外乎就是那么几句话,他素来就是这样的性子,多说一句,也不行。

“将军说了什么,定是些许相思话吧?”

丫鬟笑着道,打趣夫人。

陆夫人深呼吸一口气:“听得外头的传闻,说云姑娘在战场上骁勇善战,巾帼不让须眉,我总也作者这样的梦,梦到能够跟他一起,并肩作战。”

“夫人这是说什么傻话,沙场那般凄苦,您怎么能受苦呢。”丫鬟浅声道,笑陆夫人天真。

可唯独只有这女人心中才明白,那是自己一辈子都抵达不了的地方。

也是一辈子,都只能靠着想象,才能看到陆麟祁在战场上的雄姿。

“我就是羡慕她。”

“那有什么好羡慕的,如今夫人算是熬出头了,谁不知道您才是真正的将军夫人,云姑娘如今也不过是督公身侧一个姑娘罢了。”

丫鬟倒也是刻薄的,完全不给云楚越面子,也就在背后嚼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