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的营帐,格外静谧。

一场大战之后,伤员遍地,都躺在营火堆外。

云楚越的手有些抖动地厉害,她略微咬牙,深呼吸一口气:“陆将军的状态,比我想象之中要差很多。”

“这一次,用蛊之人,定是落月坛派过来的,落月坛被剿,可那婆子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萤时深呼吸一口气,觉得尤为纳闷。

额头上的冷汗,一点点滴落下来。

她是真的紧张了。

倒不是在害怕,而是手法有些生疏了,在来到这里之后,云楚越已经没有替人解过蛊,而且是这么有来头的一只。

男人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已经看出来,她眼底的恐慌。

君逾墨慌忙走了过去,一把握住云楚越的手,他浅声道:“你不用害怕,也别担心,我会一直在这里的。”

一直陪着你。

云楚越摇头:“不是害怕,是担心。”

“怎么了?”

君逾墨蹙着眉头,这事儿,云楚越知道的比较清楚。

女人攥着手:“我怕蛊入脾脏,再难取出,蛊若死了,他便也死了,那下蛊之人,似乎还留了一手。”

云楚越说只有等到陆麟祁醒来,才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伸手回应了君逾墨,捏了捏他的手。

“你们先都出去吧,我怕太过血腥,吓着你们。”

云楚越平复了内心的激动,浅声道。

萤时蓦地一怔,她咬牙:“我不怕,我说过要跟你共同进退的。”

“乖啦。”云楚越嗤笑,“顾大人还不快带你家女人离开。”

她最近,倒是越发调侃起顾清明来了,那般熟络。

君逾墨眼底含笑,可还没有得意多久,就被自家女人给撵了出去。

“你也出去吧。”

“好。”君逾墨虽说有些失落,可还是照着云楚越的话走了,“有任何情况,你都必须喊我。”

“知道了。”

云楚越深呼吸一口气,倒是不会有什么情况。

她捂着心口,看着他们一个个走远。

体内那只蛊王,开始躁动了,随着云楚越内心深处情愫的变化,它开始有了变化。

也因为蛊王的变动,陆麟祁体内那只蛊,也跟着有了反应。

病床上的男人,胡乱伸着手,似乎在找寻什么。

可就是那一瞬间,他忽而双眼瞪着,红了眼眶。

云楚越一伸手,银针落在他的身上:“抱歉了,陆将军,我必须制服住你,这个法子,我以前也没有试过,只是在一些古籍上见过,今儿就当试试看吧。”

谁让陆麟祁这身体,每况日下,再不想法子,把那蛊虫取出来。

还好,去了落月坛一趟,顺回来这么一只蛊王,不然云楚越还真想不到什么法子,来解蛊。

以血换血,说起来也过于残忍。

可如今有了蛊王,倒是简单很多。

她起手,毫不留情,在陆麟祁身上扎了好几道口子。

云楚越一把坐在那儿,双手合十,本也没什么信仰的人,嘴里喃喃着:“佛祖保佑,一定要成。”

不多时,她的话音刚刚落下,那条虫子,便顺着她指尖那个血口子爬了出来,带着她的鲜血,在陆麟祁的身上爬,云楚越的眼前,忽而出现一个小红血点,慢慢被放大。

她的眉头紧紧皱着。

心里却在祈祷。

一定要成,一定要成。

看着那小虫子,顺着陆麟祁的身体爬进去。

云楚越稍稍松了口气,一瞬间,却见陆麟祁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爬动,似乎在追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