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月顺着长绳干脆的跃下崖头时,吓呆了她的贴身婢女,更是惊得在场的侍卫面色发白。

崖下雾气氤氲,望不见崖底,迷离而又森森。云倾月将绳子抓得极紧,朝下滑动时也用脚蹬了崖壁,甚至还动了内力,奈何身子仍是控制不住的在崖壁上偶有磕碰,只是那磕碰的疼痛之感,却是及不上四下簌簌冷风灌来的森凉。

下得崖底,四下灌木匆匆,凉寒与凄凄之意交织。

云倾月稳住身形,放眼仔细朝四下观望,却是并未在地上发觉有人跌落的痕迹。

正这时,有侍卫也顺着长绳滑了下来,当即在她面

前急道:“郡主,此处灌木太深,不宜行足,容属下们送您上去可好?”

云倾月身为翼王府郡主,更是准太子妃,身份贵重至极,自是令侍卫们极为紧张与担忧。

他们昨日便被太子责令镇守在崖头,本是一切如常,奈何这倾月郡主突然屈尊降贵的出现,甚至还干脆的下得崖底,倒是令他们惊吓不浅。不得不说,如今凭着倾月郡主身份,无论她为何会出现在此,但她若是出了半点差池,他们怕也无活头了。

侍卫们发紧发沉的心思,云倾月虽从他们的面色瞧出了几分,但却并未放在心上。

她仅是极

淡的朝他们扫了一眼,随即便冷冽低沉的道:“太子遣你们在崖头镇守,这目的,你们也无须为他隐瞒,我早已猜得一清二楚。”

说着,见他们脸色大变,纷纷面面相觑时,云倾月继续道:“太子派你们在崖头镇守,自是让你们防备着凤澜闲王跃上崖来,亦或是发觉崖底有动静,便立即杀之毁之吧?只是凤澜闲王这人,历来精明,你们在崖头镇守,没准他早已在崖底寻了出路。是以,与其在崖头等,还不如在这崖底四下搜寻,从而毁之,你们说,是吧?”

淡漠的嗓音,夹杂着冷冽平静的语气,侍卫

们纷纷震惊的望着云倾月,丝毫未料到云倾月身为大家闺秀,王门高贵,竟能说出这么慎人的话来。

但转而一想,也觉云倾月这话极是在理,几人倒是纷纷神色交流几许,面上皆有动容。

仅是片刻,他们便四下开始搜寻了,徒留一人跟在云倾月身边,近身护着。

云倾月并未走远,仅是站定在了一处高丘上,放眼朝下一望,恰巧能稍稍的将山谷之景望之一二,只奈何山谷灌木丛生,遮遮掩掩,繁杂不堪,是以也全然看不到地面之景。

风来,寒气肆虐,云倾月身上裹了厚厚披风,也觉凉意入骨。

侍卫们在灌木从里搜寻不久,便在不远处的灌木里搜寻到了一具满身血迹且面目全非的尸首,刹那,云倾月本是淡漠平静的目光,直直的锁在了那尸首身上的素白衣袍,霎时瞳孔皱缩,目光不稳,身形也跟着剧颤起来。

她从来不知,那个风华绝代,甚至是俊逸儒雅的人,竟会成为如今这血肉模糊的样子,她也从不曾想过,那个满身算计,谋略得当的人,竟会当真被困死在这座崖底。

在她眼里,他一直都是强不可摧,强**冷到连南翔都可轻易拿下,这小小的一处山头,又怎会 成为他的埋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