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月今日未做打扮,青丝随意微挽,自下得马车,余下的青丝被冷风吹拂而飘,透着几许莫名的清冷。

不远处的崖边,森冷的雾气氤氲,更为冷寒,只是即便如此,这天气的冷寒之意,却是比不过崖头那一列站得整齐的侍卫身上的铠甲冷凉。

“倾月郡主?”仅是片刻,有人认出云倾月,惊愕一声,霎时,其余侍卫皆惊诧望来。

云倾月淡然而立,视线仅是在那出声之人的脸上扫了一眼,随即便缓步往前,只是待要靠近崖边,却是被侍卫阻拦,“郡主,前方危险,您切莫靠近。”

云倾月却是充耳不闻,足下依旧朝前,侍卫脸色惊变,几番抬手,却也不敢强行拉扯阻拦,只得惊急的劝:“郡主,前方便是崖头,加之地面湿滑,甚是危险,郡主莫要再往前了。”

云倾月终归是应声驻了足。

在场侍卫统一松了口气,脸色微白,犹如自鬼门关里爬出来一般。

“凤澜闲王,便是自这崖头跌落的?”云倾月淡问,语气冷漠。

“是。”那最先出声的高瘦侍卫出了声。

“可差人下崖去寻了?”云倾月继续问,语气略微有些漫不经心。

那高瘦之人怔了一下,脸色变了

变,随即略微犹豫的道:“昨夜下雪,加之周遭漆黑,是以无法下崖,今日待京都城内送来绳索,便会下去搜寻。”

听得这话,云倾月面色沉了半许,瞳孔深处,迸出了冷冽与凉寒。

这侍卫的嗓音吞吐犹豫,加之解释之词着实牵强,是以她心底的猜测,也逐渐确定下来。

昨日狩猎,百里褚言突遭刺客,跌落崖头,应是太子瑾暗中差人所为吧?

如若不然,若太子瑾真要救人,昨日夜里既有时间差人满城搜索刺客,也定是有时间差人点着火把以树皮结绳下崖去搜寻百里褚言。

亦如

,此际这些留在崖头镇守的侍卫,怕也不是为了等待京都送来绳索以便下崖救人,而是,为了防止百里褚言上得崖来,甚至于,落井下石。

心底深处,凉寒无比,最后,依旧是空洞而又冷漠。

这感觉着实怪异,翻腾而又云涌,脑海里也一次次想着百里褚言坠崖的画面,想着他那阕雪白的衣袂在崖头氤氲的雾气里彻底消失,她的心,一层层的莫名揪痛。

百里褚言历来擅算计,半生在凤澜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都撑了过来,这样的他,又岂会被一个崖头困住?即便是他跌落崖头,也不

会丧命于此,是吧?那个人啊,一直都是那般的厉害,那般的运筹帷幄,对一些事都能化险为夷,甚至是游刃有余,不是吗?

心底一直这般想着,莫名甚至是强烈的想要相信,却又强烈的反驳甚至是发虚,以至她昨夜彻夜不眠,甚至到了今早,也以探望太后为由并出府,出了京都城,鬼使神差般的来了这儿。

分不清自己因何会这样,却仅是知晓,浑浑噩噩的,自己就来这儿了。

为了下得崖头,云倾月开始逼迫在场侍卫以树皮制造长绳。侍卫惊愕,却见云倾月冷冽而又坚持,依言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