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临近,天色暗淡。冷风四溢,寒雪簌簌里,云倾月未能等来百里褚言补上的箫声,反倒是马声惊鸣,敲门声震天,四下骤然沸腾。

翼王府被全数惊动,一众兵马入府四处搜查,最后犹如狂风般扬长而去。

翼王府小厮婢女皆被惊动,瑟瑟的盯着兵马走远,许久都未缓过神来,云倾月正与自家爹娘及兄长立在一起,面色略有云涌,正要言话,自家长兄先行出声,“纵是全城搜索,但也不该搜我翼王府。太子此举,着实不妥了些。”

“特殊时刻,当以特殊之法。今日之

事兹事体大,太子差人全城搜查,连翼王府都不落下,我等也能理解。”翼王爷低沉出声,嗓音里似是夹杂了太多的复杂。

云倾月立在一旁静听,心底波澜起伏,强行按捺神色的问:“爹,究竟出了什么事?”

方才那队兵马汹涌而来,阵状倒是极大,她云倾月倒也略有受惊,只是最觉怪异的,则是太子瑾的人马,竟然堂而皇之的搜查了翼王府。

她的爹爹及长兄,无疑是太子瑾的左膀右臂,纵是出了大事并需要全程搜索,但太子瑾也该相信翼王府,是以避开搜查翼王府

才是,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是以,这其中,究竟出了什么事?

正想着,簌簌的寒风里,翼王爷低低沉沉的出了声,“今日狩猎,闲王被刺客所袭,跌落崖头,有人见着刺客朝城中袭来,恐生变数,太子下令全城搜寻刺客,格杀勿论。”

低沉的嗓音,短促的字眼,然而云倾月却觉句句锥心,震撼莫名,待在原地立了许久,浑身除了僵硬,仍是僵硬。

这夜,她浑然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得自己的闺房的,她仅是独自坐在软榻,目光遥遥的望着不远处那一直灌入冷风的窗外

,目光所及一片无底般的漆黑,然后失神,怅惘,空洞,甚至是,莫名的疼。

翌日,整个京都城戒备森严,街上小贩与过往百姓都寥寥无几。

不多时,一辆马车缓缓朝城门驶去,却因街道的行人稀拉,马车自街道而过,倒是透着几许言道不出的凄凄。

城门口,两列铠甲之兵站立,待见马车来,立即有人上前盘查。

驾车之人是名极为年轻的女子,面上略有怯怯,衣着打扮像是大户人家的婢女。守城之人朝那女子打量了一眼,便刻板大声的问:“车内是何人?上头有令

,城门闭,不得人擅自出入……”

嗓音未落,那低垂的车帘微微一动,一只细瘦雪白的手伸了出来,那白皙纤细的指尖上,正握着一只鎏金令牌。

守城之人瞳孔蓦地一缩,噤了声。

这时,车内扬出一道清冷淡漠的女声:“开城门。”

天气阴沉,因着昨夜下雪,今日路道被铺了一层雪,行车不易。

马车自出得城门,便一路颠簸摇曳,不多时便行至一片周围皆是光秃树木的宽广崖头。

冷风簌簌里,车帘再度被那只细瘦雪白的手给撩开,随之展露的,是一张精致绝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