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风声迎来,眼看那地面离她越来越近,云倾月惊愕难当,无措之中正闭了双眼,然而腰间却是突然被一只胳膊勾住,身子也霎时在半空翻转了一圈,最后再度被腰间那只手臂带着上升,似是又坐在了墙头。

突来的变故,令云倾月又惊又释然。

她蓦地睁开眼,彼时坐在墙头的身子还略微晃悠,她伸手本能的朝旁边一抓,触手之感,竟是细致华丽的衣料。

她转眸一望,精致的面上带着几许不曾消下的苍白与后怕,然而待目光触及上一张笑盈盈的俊脸,却是愕在当场。

只见面前这张脸虽未有百里褚言的清俊,却也是风华难挡,特别是那双修长微挑的双眼,正泛着盈盈的笑,如同三月桃花沾染了春色,给人一种莫名的蛊动与魅惑。

这人,这一身红衣张扬的男人,是谁?

所有思绪缠绕而来,云倾月眸色一深,当即松了他的衣角,目光再度在他面上流转半许,故作淡然的问:“你是谁?”

他面上的笑容深了几许,那双修长的眼眸魅光盈盈,虽蛊惑人心,邪魅之中给人一种致命的吸引,然而若是细观,却不难发觉他眸底深处那方平寂与淡漠。

不得不说,这人表面魅惑,看似风流浪荡子,实则怕是个不可小觑之人。

云倾月如是想着,落在他面上的目光冷了半分。

他魅然如波的目光在她面上扫了一眼,笑笑,邪肆的嗓音浑然不正经,“还能是谁,自是惊着美人了的人。”

他嗓音不急不缓,看似漫不经心,而那一股子魅然风韵倒是显露得淋漓尽致,却也令云倾月皱了眉,心底漫出了几许戒备与疏离。

她心下生了抗拒之意,不得不说,虽是初见,但她不喜这种男子。

以前贵为郡主,她历来矜贵,喜欢正经之人,纵然太子瑾人面兽心,但太子瑾以前在她面前,却也是彬彬有礼,俊逸温润,而百里褚言,也是清雅别致,正经良善,浑然不若面前这男子这般魅人。

如此,比起太子瑾与百里褚言来,面前这男子,委实是怪异特殊,且特殊得令她生了戒备与疏离之意。

她无意再理会他,只是瞥他一眼,便将目

光落向墙内,准备跳下。

这时,身边的男子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却是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

云倾月眉头再度一皱,目光蓦地朝那男子一扫,语气颇有几分冷淡:“公子莫要无礼!”

嗓音一落,她已是猛的扯回了袖子,却因动作太大,身子未能坐稳,一时踉跄着又要跌下墙头,紧急之下,她忙趴在墙头并伸手死死抱住墙头,身子才险险稳住。

“噗嗤。”正这时,那男子抑制不住的轻笑,嗓音虽不是格外浑厚,但依旧蛊惑人心,特别是那漫不经心的嗓调,委实是暗含春色,却又无端端的给人一种莫名的平静与淡漠,仿佛这世间所有人事皆未被他放于眼里一般。

“你若是笑够,便早些下墙头去,切莫再呆在这里对我无礼。”云倾月按捺神色的说着,而后略微小心的坐直身子。

“你倒是个不知还恩的人。方才我救了你,怎连一句谢意都无?”他漫不经心的出声。

云倾月本无意与他多说,加之此番坐于侯府院墙的墙头,稍有不慎,若是被侯府之人发现,她无疑落不到好下场。

然而,待见这男子委实轻佻风流,一时间怒意一来,又忍不住朝他道:“你害我跌落墙头在先,我未怪罪你已是宽容,公子岂还能厚脸的讨我一句谢意!”

嗓音一落,便收回神来,不再观他的反应,随即,她再朝墙下瞅了瞅,鼓足一口气,便要跳下墙头。

奈何身子正要离开墙头之际,腰间再度被一只横来的手勾揽住,那只手稍一用力,她身子再度稳稳的坐回了墙头。

云倾月顿时恼怒,冷眼瞪向身侧之人,低沉沉的问:“你究竟想怎样?”

他将云倾月的怒脸扫了一眼,修长的眸里滑过几许不曾掩饰的兴然,随即再度朝她勾唇而笑,魅然且漫不经心的嗓音问:“想入这侯府?”

云倾月挣扎半晌,也未将他的手从她的腰间挣脱开,待闻得这话,怒意更甚打从心来:“我是不是要入这侯府,你长着眼睛看不见么?”说着,嗓音更是一冷:“将你的手拿开!”

“有趣有趣!”他连连赞叹几句,却是任由云倾月挣扎,分毫未将她的腰身

松开,待云倾月下了力道并用手指甲扣他手背上的皮肉时,他漫不经心的道:“你若是再如此,本公子担忧你掉下去,倒也不介意将你直接揽入怀。”

流里流气的话语,却是令云倾月抠他的手一顿。

她目光再度朝他扫来,待见他依旧一副风流浪荡的模样,她心下恼怒难耐,却也无可奈何。

眼见天色不早,心底也越发的担忧起百里褚言来,是以她便强行按捺怒意,朝他低道:“今日我委实有急事,不便与公子多说,还望公子松手,莫要再纠缠。”

他笑笑,道:“猫儿强行收了爪子,稍稍温顺起来,倒也顺眼。”

他如是评说。

云倾月心底一沉,却依旧不动声色的望他,低沉沉的问:“那你可要松开我了?”

他并未立即回答,却也不曾松开她,反而是将目光朝院内一扫,又朝她再度问了一句:“想入这侯府?”

云倾月不曾掩饰,点点头,道:“我务必见到侯府世子。”